刘贞看着赵休写字,看他笔如游龙,下笔如有神助,写出的字,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写意。在店家的啧啧称赞中,刘贞只觉此刻,认真专注的赵休,浑身闪闪发光,闪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
待回过神来,赵休已经吹干了墨,把字放她面前,目光倾慕,一脸求夸赞的模样。
刘贞哪里懂得,见店家一副看见行家的样子,也咳了咳道:“好字,好字。”
赵休冲她笑笑,将字收进盒中,便去周府送礼。
刘贞被赵休的笑,弄得很是羞愧,也赶紧跟上。
果然送交了礼物,赵休又一副王孙公子模样,刘贞终于进了周府。
进了园中,只见宾客如云,风景如画。刘贞拉了个仆妇打听陆永,那仆妇便带着赵休和刘贞往西边走。
西边是周府傧相、外客住的地方了。
除了陆永这样的先生,还有一些投奔来的远亲、故旧。刘贞他们被仆妇交代在凉亭等。
陆永很快得了信过来。同他一起的,还有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
互相通了姓名,见了礼。
赵休化名做赵产,陆永也没拆穿。
那位青年显然与陆永一见如故,自称张进,河东人士,也是来考这次恩科的。
刘贞觉得这张进的姓名很是耳熟,但是张这个姓实在是大姓,名字也很是常见,便撂下了这个念头。想着寒暄几句,便走。
哪知陆永难得见赵休,竟是非常热情,丝毫不见之前的郁气幽结。拉着张进一块,同赵休东拉西扯。
赵休本就喜欢读书人,也乐的同他们说话,品评时事。
刘贞在一角装木头人,忽听那张进说道:“自成国公主北上,流民南下。沿途诸家都收拢流民,尤其好年轻妇人。我家并非富裕,为了筹集来京投奔表舅家的路费,还将一名收拢的娘子贩卖给了一名商人做妾。”
张进!河东人!表舅是周朝奉!家贫!贩卖过南逃的娘子!
刘贞嚯地起身,问道:“那名娘子可是读书识字?自称姓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r小娘子的新地雷~好激动~ 么么哒~
☆、这般苦
“刘大娘怎知?”张进惊愕,“可是认识那商人?”
刘贞不回答,反是追问:“你家是什么时候卖掉那位娘子的?”
“这……”张进听出来了,这位刘大娘和陆永一样是北人,莫不是认识那王娘?
陆永看出张进的尴尬,这些事说来多少有些不光彩,只这张进为人单纯,又谈得投机,才会不经意说出来。此刻被刘贞追问,张进都已经支支吾吾了。可他知刘贞有预知未来一些事情的能力,那么这位王娘自是有些故事的。
陆永笑说:“贞娘快别问了,张兄实在是个不问家事的郎君,必是不晓得。”
然后陆永转而说到近来京城士子之间的趣闻,把这事给岔了过去。
但是张进一直情绪不高,很快就告辞了。
陆永才问刘贞这个王娘是何人。
赵休也是奇怪,“阿姊怎的会知道那个王娘?”
刘贞方才惊诧之下,多问了一句。此刻面对陆永和赵休的话,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位王娘是和寇央订过亲的娘子,她怎么知道,又如何知道是这个张进家贩卖倒手的?
她张了张嘴,还是编了个谎:“我认识个娘子,姓王。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所以听说有南逃的娘子,就想打听是不是她。”
赵休道:“那位王娘子如何形容,你告诉张耆,让他去找就是了。”
刘贞点点头道了谢。
把陈氏交代的东西递给陆永,刘贞就带着赵休告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的原因,刘贞觉得陆永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亲昵了,隐隐有一种单纯的家人的感觉。
出了周府,刘贞见赵休还跟着自己,似乎还有一直跟下去的意思。
刘贞忽地一个念头浮上心来,她冲赵休笑笑:“三郎,你今日可是无事?”
赵休一直觑着她脸色,见她一扫之前的不情愿,笑的很是明媚,恍惚如今日的春光,连忙点头:“有事。我的事就是陪你。”
刘贞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她主动拉住赵休的衣袖,“我一直有个地方想去,但是你知道我家都是外地人,不认识路不说,如今戒严,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被人当流民处置。”
赵休很是开心道:“你早说呀,我哪里都去得。”
半个时辰后,城外,官道。
目之所及,皆是胡乱搭建的临时窝棚连天蔽日,高低不一,如冈如阜;耳之所闻尽皆北音北语,或对路过行人车辆乞讨叫卖,或是三三两两挤坐一堆跪拜泥塑菩萨嘴念经文的,或是争抢食物发出的战斗叫骂声不一而足;风霜满面的流民,在这温软春日炎炎正午,披穿着严冬时候的破旧毛袄。人与脏污聚集,腥臊之气,百里不绝。
附近有些南朝人三两而行,在此挑拣奴仆,只嘴里来回议论妇人甚少,价格压得很低。
赵休皱着眉,裹足不前:“怎的来这里?”
见赵休那副爱干净的嫌弃模样,刘贞憋住心里的好笑,认真道:“这已经开春了,我家想雇两个流民,耕种。那水田我家已经都填了做旱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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