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一边喝着酒,一边寻思着,这个阿梅不怎么地道啊,她给熟人开120元,却给我开80元。昨天晚上吃夜宵,她那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口气就点了八个菜一个汤,花了我九百多元钱不说。吃完夜宵,她足足打了八个包的菜,看来昨天晚上我算是白请她了。
平庸喝完一瓶二两装的北京二锅头,让这个欺生又会算计人的阿梅给弄得心情挺烦闷的,于是他又要了一瓶啤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寻思着,就是阿梅以后每天给我120元钱的日工资,这个工作也不易跟着她打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别说住宾馆了,就是租房子住,天天喝面条也不够我花的啊。再说了,我这个小老头子在这群孩子,这些青年教师和辅导员当中,就像是一头毛驴站在羊群里,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协调,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既然在深圳找不着什么工作**,感觉也不怎么好,可不好又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在这个大都市里混饭吃了。**脆,再做几天辅导员,逛游几个景点,看看深圳的风景,然后就到珠海、广州去转悠几天,出门打工,旅游回家,玩玩心情算了。
平庸在深圳、珠海和广州漫游期间,每天晚上张慧娘都打电话安慰他,嘱咐他注意安全,注意饮食卫生,不要舍不得花钱,让他吃得好一点,玩得开心一些之类的话语,几乎每一次通完电话,弄得平庸的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可第二天平庸走出宾馆的大门,这一天他还是玩得挺痛快的,直到他口袋里的钞票快要花光了,他方才不得不打道回府。
那天早上八点多钟,平庸从广州白云机场登上飞机飞往济南。飞机像只苍鹰似的在空旷的苍穹里遨游,飞机上面是蔚蓝的无垠天宇,飞机下面是浩瀚的云海雪山,这么一种梦幻似的际遇,这么一种独特的风景,怎么就没有触动平庸的一点灵感?怎么就连他心海里的一朵浪花也没搅动起来?平庸默默地坐在飞机座位上,心里平静得犹如一杯凉开水,脑海中一片虚无。心里寻思着,是不是我真的已经衰老了?要不怎么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欣喜与激动?这可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自己掏腰包坐飞机回家呀!
平庸自从内退以后,几乎每天夜里他都能做上一段或几段梦。别管是好梦还是噩梦,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再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把夜里梦到的那些好情景,一五一十地都按照他的想象填补到自己的现实生活当中来,借以平衡平衡他这颗总是不肯安分的灵魂,然后在慢腾腾地起床,去度过这新的一天。
这新的一天将会是什么样的?又能遇到一些什么事情?自己应该去做一些什么事情?这些种种未知的事情,平庸是从来都不肯浪费脑子去多思多想的,所以他的生活当中经常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去那二十几年,平庸在公司里当个芝麻官,灵魂是一年比一年麻木,为人处世是一年比一年庸俗市侩。虽说他的身上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特别肮脏的铜臭味,可实话实说,他的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散发着那么一股酸腐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平庸从广州回到家里,一晃之间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多来,平庸几乎是跟驴友们又重复地逛遍了他们附近县市区的一些有点名气的风景区。在自然界和俗世当中,平庸始终有意识地让自己保持着一份雅兴,详细地记录着生活当中的所见所闻,他经常好跟自己说,不随波逐流,但求随心随性,随意而走,活出一个真实的自我,同时又断断续续地写了几十篇游记散文发表在各个文学网站上玩心情。
近段日子,平庸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写的一些游记散文系统地整理了整理,归纳到一起,看了几遍,自己感觉着还挺好的。好的原因之一,那就是这两年来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没有白活,经常好跟张慧娘说:“游记,是我游走于自然山水,以散体文字诗性地将所见、所闻、所感、所思所表现出来的一种散文体式,它既是我面对自然山水的心灵映照和生命体验,也是我的日常精神生活的一种文字表现形式……”这一类似的话语来显摆自己有些文化,有些思想。
岂不知,文化和思想,并不单纯的就是一个人的学历、经历和阅历。文化和思想,是根植于一个人的内心的修养,是无需提醒自己的自觉,是以约束自己为前提的自由,是不由自主地就会为别人,为社会去着想的善良和责任。至于平庸是否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张慧娘也不清楚。
这两年来,平庸一直这么琢磨着,一篇游记,不能只是停留在双眼看见什么风景,描述一番,再加点什么历史典故之类的文字就算完了。按时间顺序,移步换景,事无巨细描写得再逼真的游记,也不过就是一篇流水账的文字。一篇与灵魂不搭边,与心灵无关的游记,既感动不了自己,更感动不了读者。
说实在的,要想写游记,首先就得要善于挖掘文化内涵,要进行理性思考,要投入主观情感,让主观臆想和思绪不露声色地从客观景物当中体现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情感、景观和文化融为一体的游记,那才是文学作品。
这些年来,平庸有的时候,思想如有灵魂出窍,但是他行为上却一直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时而任自己的思想开小差周游世界,这也是一个放松的过程。无论怎么样,平庸喜欢读书,思考,写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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