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馒头怕是花子墨临走前专门留在这给他的,因为不用吃饭,这附近又包围着一大片森林,这馒头还是他路上买好的面带回来做的。记得第一次见,皇甫洛还嘲笑了花子墨很久,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奇怪的馒头,既难看又难吃。
可是现在看着这明显像样许多的馒头,皇甫洛心里竟是五味杂陈。
花子墨的修炼同样是在崖顶,却不是皇甫洛爬上来的那个,那个矮些坡些,还有立足的地方,这头简直是笔直的像是斧头劈成的,有高有险,连吹在脸上的风都像是刀刮似得,既狠又利,应了那句“高处不胜寒”的古语。不过高又高的好处,这里的景色却是最耀眼的,赶上时节好的时候,雾气大了些就更云层仿佛都要漫过来的感觉一样,非常奇特。
花子墨就坐在这风口上,方法再踏出一步就会跌落到下面的深渊一样,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静静地沉思,这一刻,他和天地没有区别,他们好像是一体,一起呼吸,一起静变。
忽然,那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然后完全睁开,眸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采,“怎么回来了?”
他问,但句子更像是陈述,皇甫洛听出了肯定的味道在里面。
他扬了扬下巴,朝着花子墨轻哼,带着点被戳破的骄傲,声音却矮下去:“你不是知道了?还问……”
“你回不回来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昨夜说过你走的话我不会拦着,我不介意再重复第二遍,如果你记不住的话。”所以,他只是做他分内之事,无论皇甫洛最终是否会听他的话或者听他父亲的话,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这话到了皇甫洛的耳朵里却硬是变了味,成了偷偷帮他准备食物最后却还嘴硬的冷淡性子使然。总之,皇甫洛听了他的话以后,最后下决心听任他父亲的决定了。
皇甫洛靠近花子墨身边,一屁股挨着他坐下来,两腿悬在崖边晃荡,一副痞样。爬了那么多次悬崖,他倒是不怎么怕高了,何况身边的人,脸冷了点,但每次他下山丢了路或者遇到什么野兽,这人又会第一时间出现,久了就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要知道,皇甫洛这样的孩子从小就被教育不要靠近或者轻信任何人。
“我从小就更那些人不一样,”皇甫洛双手撑地,仰头看着天,太阳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起这些的,但是反正花子墨也听不懂,这里也没有别人,他倒可以敞开心扉谈天说地去了。
“很多时候我都不像一个皇子,也跟那些兄弟姐妹们处不来,他们总是拿一副很怪异的眼神看我还有……母亲。”他说得很慢,花子墨却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眼睛又缓缓地闭起来,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听,皇甫洛却没管他。
“整个皇宫里,父王母后和我像是一家人,可剩下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是为了拆散我们的存在。一开始只是讨厌,可是这样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近了,父王估计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这样急着把我送出来。”皇甫洛低头苦笑了一下,明明是半大的孩子却显露出那种成熟的样子,望着自己灵活甩动的左腿,“之前涉猎的时候,被一根箭射中了左腿,差点被受惊的马摔死,他们一直吓坏了。”
一直假寐着的花子墨突然稍稍侧过头,顺手搭在了皇甫洛左腿的腿骨上,在对方同样侧过头来之前,低声说了一句:“很结实。”
皇甫洛却在花子墨重新闭眼之后,很没品地笑出来,一脸得瑟:“不然你以为皇家养着那些太医是混饭吃的!”
手一撑,皇甫洛一个翻身站起来,劲风袭来直吹得他意气风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安分的劲儿,豪言壮志地喊:“我决定了!”
他这一嗓子吼下去,还带着回音,更别提坐在他边上的花子墨了,但花子墨却并没有多不耐,反而依着皇甫洛的期待看向他。
“我要跟你修仙!”皇甫洛指着花子墨,满是豪情,但不难捕捉他眼底的那抹担心,“父王送我走,是怕我有危险,可是我走了他和母后怎么办?花子墨,我知道你很厉害,厉害到连父王都要对你毕恭毕敬,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强大,到那时再回去,照顾母亲,帮助父王,到那时候看他还怎么说出送我走的话来!”
就算是知道父王是为了自己好,可是那种把他送走,就好像是丢弃一只小猫小狗的感觉,却烙在皇甫洛的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他怕,他怕自己这样弱小地回去,会再被赶出来,他怕给给别人添麻烦,想花子墨,但他更怕成为父王的麻烦!他其实一直一直都想做一个乖儿子!
花子墨终于被他吵得有些不自然了,深吸一口山崖之间的灵气,也起了身。
“修仙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的,我还没说你够不够格。”
没等到夸奖反遭奚落的皇甫洛连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不服输的心里却让他咬着牙忍住:“那你说,我怎么着才算够格啊!”
花子墨背过身,轻抚衣袖:“你刚刚是怎么爬上来的,现在就怎么下去,今天日暮时分,我在这里等你。”说完抖了抖袖袍,自顾自地走了。
他背后的皇甫洛直接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爬了整整一夜才上来的,现在让他上下来回一趟只用不到一个白天的时间?这个花子墨是成心想直接看他跳下去的吧!
但是评理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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