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花子墨看着一旁不吭声的少年,他不问任何的缘由,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也并不感兴趣,但是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就是他的责任了。
“谢谢。”其实,皇甫双城内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少年少,父子分离,偏偏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他,可是留在自己身边,这孩子往后只会更危险。
包袱行李都是准备好的,直接交给少年背在身上,可他一直低着头,更像是在赌气。
皇甫双城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人比他了解皇甫洛的个性,有些方面的确是宠坏了,如果说交托对象不是花子墨,他根本无法安心放他走。
大手终于还是罩在了少年头上,皇甫双城最后还是舍不得,难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道:“洛儿,以后要听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父子两人却几乎都要哭出来,只是一个尽可能维持着帝王的尊严,抿紧了嘴唇;另一个牙关死紧,握紧的双拳却无法克制地打颤。
“走吧。”花子墨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就好像看不出眼前这两人的难分难舍。少年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再看他父亲一眼,深深地印在脑子里,然后挺直了腰杆,踏出这个他自小生活的地方。
花子墨伸手,拎起少年背在肩上的包袱,搁在手里沉甸甸的,难为这位娇生惯养的皇子一直背着竟也毫无怨言。
少年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松了手,任凭花子墨帮他拿着,这分量对他来说的确不轻。
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必须离开皇宫而怪罪到花子墨头上来,这一点令他很诧异,但也好,花子墨从来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孩。
“喂,我叫皇甫洛。你是谁?”一只手略带勉强地抓起他一边的衣袖。
“花子墨。”
作者有话要说:
☆、欠你的回忆(二)
“放我下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皇甫洛被困在这重重迷雾之中了,但是如此狼狈地被吊在树上还是头一回。此时他无比后悔身上竟然出了银票竟是一把利器都没有带出来,光是从那该死的悬崖上下来,就弄得伤痕累累差点没把他摔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林里只余下沙沙的摇叶声。良久,皇甫洛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缓慢而悠长的腹鸣,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极为响亮。
他还没来得及害羞,绰约的树影之中就显出一个人影来,能把白衣穿得如月色般皎洁的恐怕也就只有花子墨一人了,那一身的仙气配着背后深青色的夜景冷冷清清。
皇甫洛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是啊是啊,最丢人的时候还偏偏全都被最不想见到的人全看到了听到了。
花子墨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捆着他的那棵树,神情冷漠:“第十四次了。”
一听他这么说,皇甫洛挣扎得更厉害,奈何他用的劲儿越大,就被捆得越紧,三两下倒掉的脑袋就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呼吸困难起来。
花子墨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好一会儿,伸手一划,银丝般细长的光线闪过,古怪的枝条突然折断,皇甫洛脸朝下直直摔了个猛劲,趴在地上捂着脸吐着嘴里的灰,一边抹着一边怒视着花子墨。虽然样子狼狈了些,但眼睛里像燃了火,雄赳赳气昂昂的。
花子墨丝毫没被他的那种目光所影响,就好像皇甫洛看着的一直是自己身后的一棵树一样。他既没有扶皇甫洛起来,也没有责骂他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你想回去我不拦你,但下次再走之前想想你答应你父亲什么,免得再给人添麻烦。”
他走得干脆利落,皇甫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就这么噎在嗓子眼里。
晚上湿气重,皇甫洛这一番折腾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潮气很重,摸着这银票都有些软了。掸掸身上沾着的这些泥蛋子,皇甫洛嫌恶了一把,但很快远远的一声似狼非狗的啸声让他本能的一颤。随即怨念起花子墨来。
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专程跑来抓他回去的,一下子又走得这样急,敢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出了事看他怎么办!
等到第二声啸声传来,这下皇甫洛也跑得没影了。
不跑?留在这里给野兽当夜宵,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论起来,皇甫洛再爬上山头,几乎是第二天黎明时分了。天色晕着黄,很快便被初生的太阳所取代,照的亮堂堂的,崖顶上观这朝阳原本是世间最美妙最漂亮的奇景,可皇甫洛已经是第十四次看了,只觉得晒得人眼皮发疼,刺辣辣的睁不开眼。尤其是在他一夜没睡、饥渴交迫的情况下。
皇甫洛揣度着,这个时间花子墨应该早就起身了,因为要修炼的缘故,房里总是没人的。他饿得两眼发慌,只觉得走路都不稳当,总还觉得脚底上踩着什么石头块,一扑空就来个粉身碎骨。
吃的、吃的……
一推门就看见对面圆桌上摆着俩大白馒头,皇甫洛简直像看见了亲娘,嗅着味道就觉得香甜,三两步的扑上去一口就能要掉半个个儿,完全没了身为皇子的自持。
以前总以为有了银子就不怕饿,到现在才知道,有什么揣满了银子的兜还不如此刻的馒头来得解饿。才仅仅数天,一切好像都跟这嘴里的味道一样,变得太快。
噎着了拿过旁边的水就往喉咙里灌,可没咽下两口,皇甫洛像是想到了什么,吞咽的动作一滞,水漫出来呛了他好半天才停住。
那个人,好像是不吃东西的。他每次抗拒着手里的白馒头,扬言要绝食给他花子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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