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和成才由得小辈们玩玩闹闹,两人只坐在院子一角的花架下喝着茶闲闲看着。齐囡囡发现,他们两人中无论谁端起茶杯,都会先举杯向对方示意;而另一人无论喝不喝,都会同样举杯还礼。
齐囡囡恍惚想起,以前好像也常常看到他们这样做,奇怪的是,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有留意呢?
袁糖糖顺着齐囡囡的目光看了一会儿,抬肘碰了碰齐囡囡说:“举杯齐眉哎。连我爸都说他俩是个传奇,你说呢?”
说话间,花架上一朵花飘落,正落在成才面前。吴哲拈起落花,放在成才脸庞边比了比,笑着轻声说:“花花你羞花闭月啊。”成才笑着轻骂:“肉麻!”
齐囡囡看着两人的笑容,仿佛看见岁月在两人身上洒下金粉,灿烂暖光直照人心。
《举杯齐眉》(下)
自从因为父亲调动,全家搬到另一个城市之后,齐囡囡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干爹家了。这次回来,齐囡囡发现这个家除了院子里换了一批花花草草,其他都一切照旧。
吴哲还是照样不会做饭。成才套上围裙进厨房,吴哲就拉着齐囡囡坐在客厅吃水果。给齐囡囡削了一个梨之后,吴哲又削了几个,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端进厨房,在成才挥舞着菜刀、锅铲……的间隙里,一块一块往成才嘴里塞。吴哲一边喂成才,还一边对着砧板上的鸡、盆里的菜指指点点,那架势真赶得上他在海上指挥舰船。结果成才一吃完吴哲手里的最后一块水果,就把吴哲赶出了厨房:“会吃不会做,就会瞎指挥。油烟这么大,出去呆着!”
吃完饭照旧是吴哲洗碗。吴哲“哗啦哗啦”地洗,成才在旁边把他洗净的碗擦干放进碗橱。见齐囡囡在一边看着,吴哲冲她挤挤眼:“这叫做‘多兵种协同作战’。”
其实吴哲和成才的关系并不像齐桓给女儿做思想工作时说的那么好,他们也照样抢电视遥控器。吴哲要看英文台,成才要追八点档,结果成才的近身格斗技高一筹。因为有齐囡囡在,吴哲不好继续往上扑,只好说“我回房间去看”,说了却不起身,就坐在成才身边,“哀怨”地看着成才。成才本想装作无视,结果没几分钟就撑不住了,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把电视转到吴哲要看的频道。
吴哲眉开眼笑地看了几分钟,又把电视调回成才的频道。一个晚上,电视就在这两个频道间换来换去,直到节目结束。
第二天晚上成才值班。齐囡囡见吴哲盯着那部八点档连续剧目不转睛,忍不住奇怪地问:“吴爹爹,你不是最不爱看这些电视剧的吗?”吴哲叹气:“没办法,因为等成才回来,我要讲给他听。”齐囡囡大笑:“老a台节目重播……”
吴哲和成才也照样吵架。周日早晨,少有地听到吴哲愤怒的声音时,齐囡囡不禁诧异地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听着:
“……言而无信!”
成才:“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保证过会早点睡的,结果你看资料看到凌晨几点?!”
“你怕我起不了床?说好了我做早餐,你干嘛起那么早跟我抢?!”
两人正怒目而视,突然同时回头,看到了门后的齐囡囡。齐囡囡索性拉开门,笑着说:“我什么都听不见,你们继续。”
早餐之后,齐囡囡接到父母的电话。她一边“嗯嗯哦哦”地应着,一边看着窗外。窗外的院子里,吴哲正在花丛中忙碌,成才坐在一旁弹着那把旧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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