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甩开江其琛,从一旁的小桌上端了一碗温热的苞米粥塞到江其琛手里,没好气的说:“还有力气耍人玩,看来你的伤都好了,自己喝吧。”
江其琛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清爽的粥香和着热气一股脑的飘出来,勾了勾嘴角,这几日头一次在口舌上压倒那人,只听他戏谑道:“怎么,原本你准备喂我喝么?”
然后他心满意足的在沐枫脸上看到了极度吃瘪的表情。
江其琛这一觉睡的好,伤口恢复的很快,因为失血过多而流失的内力也一点点的回到体内。第二天,江其琛就以赶路为由拉着沐枫重新上路。
火龙迈着蹄子在山林中奔跑,江其琛和沐枫一前一后的坐在马背上,宽大的狐裘罩在二人身上,像极了沐枫把江其琛抱在怀里。
额……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但沐枫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只听他出声责怪道:“我都不急着走,你急什么,万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江其琛懒洋洋的靠在沐枫身上,眯缝着眼轻声说:“无妨,那郎中的药灵的很,伤口已经结痂了。再说,总归到天山还要些时日,边走边养伤不是刚好吗?”
“路上能跟家里比吗?”沐枫不依不饶道:“路上走你就要奔波,就要劳累,怎么能养好伤?在家里就不一样了,坐着躺着,还有我鞍前马后伺候着,看你这精气神可不比昨天好多了。”
江其琛轻笑一声:“是是是,都是你的功劳,好不好?”
沐枫傲娇的哼了一声,怎么听都觉得江其琛是在哄自己玩。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江其琛忽然在自己怀里坐直了身子。
“又乱动什么?”
“你说得对啊。”江其琛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倏地偏过头看了沐枫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审视的意味:“沐王爷危在旦夕,不是指着雪云芝救命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沐枫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但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他沉声道:“父亲虽然危殆,但有国医的续魂丹吊着命,远的不说,一两个月还是能等得的。况且,我还指望你能带我找到雪云芝,若你的伤养不好,或者在天山再出点什么意外,父亲岂不是彻底没救了?”
江其琛回过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被沐枫的话说服了的样子。他重新倚在沐枫身上,不咸不淡的说:“那我可真要好好养着了,让火龙跑慢点,颠的我伤口疼。”
沐枫嘴角一抽,揶揄道:“其琛兄,你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话虽这么说,沐枫还是拉了拉缰绳,方才还在疾驰的神驹,骤然慢下脚步改为小跑。
江其琛:“我们到哪了?我对北域的地形不熟,火龙认识路吗?”
“当然。”提起火龙,沐枫脸上得意的神色立时便冒了出来:“火龙可是神驹,只要走过一遍就没有忘路的道理。唔……我瞧瞧,看这地界好像是快出神川了。”
江其琛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般的问道:“怎么一说火龙你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你怎么得的这个宝贝?”
“这个啊……”沐枫回忆道:“大概是两年前吧,那天我随念经师父下山去村民家里布道,途径一片野竹林时,隐约听到马儿的嘶鸣声,走进一看便见着一匹红马歪倒在地上,腿上还插着一支削尖了的竹子。我看它可怜,好心带它回寺庙里治伤。本想着等它伤好了便送它回山里去,谁知送了几次它又自己跑回来了。”
沐枫说着,拽着缰绳的手挪到马背上,怜爱的摸了摸:“大约是感激我救了它的命,竟就这么赖上我了。后来我才发现,火龙跟普通的马不一样,你和它说话它也听得懂。有一次,我本想带它去山林里跑一跑,结果迷路了,最后还是它把我带出去的。”
他忽而沉沉地喟了一口气,眸光在这天地间黯淡了几分,寒风凛冽刮的脸颊生疼,他低语似的说了一句:“我不像你们,成天飞来跑去的,也就火龙能驮着我天南地北的走了。”
江其琛清楚的分辨出了沐枫话间的落寞,他的身子蓦地一僵,从前陆鸣踏风而来的身影骤然浮现在脑海中。
那人一身轻功出神入化,可独身立于枝稍而不折,可纵身行于水上而不沉。飞若蛟龙,身如幻影,踏雪无痕。
江其琛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这一切都是被他毁掉的,是他亲手断了陆鸣一身筋脉,是他亲手折断了陆鸣肆意翱翔的羽翅。
他在狐裘下寻到沐枫冰凉的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包裹住,认真地说:“你想去哪里,上天入地我都可以带你去。”
沐枫怔了怔,旋即嘴角一勾,双臂倏地收紧搂住江其琛,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晶亮着一双眼睛俏皮的看着他:“其琛兄,你我相识不过几日,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是说……你对每个人都这样?”
“我没有。”江其琛立刻否定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沐枫轻笑一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江其琛颈间:“为什么,你又不欠我的。你这样待我,要我怎么还?”
“我从未想过要你偿还什么。”江其琛正色道:“我想待你好,是我心甘情愿。”
沐枫把目光转向前方,敛去了面上的调笑,眼神悠远,声音低哑:“其琛兄,你从前对不起一个人,想在我身上弥补回来,所以肯舍命救我,一心为我。但你错了,我是沐枫,不是你昏昏沉沉时喊的鸣儿。”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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