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后却摇了摇头:“不,我以后都不回来了,你要想好,这次不跟我走,以后……都不会再见。”
“不会再见……”鸢曳皱起眉头,不太明白龙后这样决绝的原因,“为什么?曳儿乖乖听话,不跑到上面去玩了。”
“不是因为这个。”龙后转过脸,水红的嘴唇抖了抖,鸢曳看到她睫尖凝了一滴泪水。
“母神不哭……”
“总之,我不会再呆在这里,是留,还是随我走,你要想好。”龙后松开鸢曳,让人把他先送了回去。
最后,鸢曳终究是留在了东海,送龙后离开的那天,大哥孤照牵着他的手,目送龙后的飞辇渐行渐远。
“不……”鸢曳身处梦中,眼见着母神离开,十分想跟随而去,可又舍不下东海的众人众物,焦虑悲哀,心都要被揉碎,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和自己呆在一处,明明,母神也很舍不得他。
他此时正躺在一张炎玉床上,在药物的作用下,梦魇越来越重,让他即使身在梦中,也忍不住哭出了声,眉头紧皱着,手掌四处乱抓,陡然碰到一只温热的手,便紧紧抓住了,不再放开。
坐在床沿的云觉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反握住了他的手:“曳儿……”
“母神……”欣喜瞬时被打断了。
“母神……”鸢曳在梦中哭求着,“母神……曳儿想你了……别走好不好……”
云觉手指微颤,神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将手抽了出来,放下靛色床帐。
室内一片晖亮,虎皮毯子厚重柔软,踩在上面不会有任何声响,房间四角摆着蛇纹铜灯奴,里头盛着永远不会干涸的鲸油,幽幽燃着,映亮诡谲的夜色。
云觉身着一件灰色的大氅,即使室内温暖如春,他也觉得凄冷无比。转过身,云觉坐上一旁的矮塌,一边拨取热釜里的暖玉,一边朝着立在屋中的黑衣男子道:“吩咐你的事,做成了吗?”
黑衣男子身材健硕,脸覆银面,正是在幻境中劫走鸢曳的那个人,闻言他摘下假面,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唇角带笑道:“人不是给主人您带来了,完好无损。”
云觉抑不住翘起的嘴角,能再次见到鸢曳,无论如何,他都是很高兴的。但片刻后想到什么事,眸中闪过杀意,沉声问道:“那条狗呢?”
黑衣男子垂眸,挠了挠后脑:“属下无能,不仅没能杀掉他,还被他所伤。”
“是中了他的九昧真火吧。”云觉从袖袋中拿出一瓶药膏,“这是磺玉凉膏,专治九昧真火的灼伤。”
“多谢主人。”黑衣男子接过瓷瓶,面露欣喜。
“无碍,你不是他的对手。”云觉摆手道,“不过那蚌也不是好惹的,就让他待在里面吧,谁让他多管闲事。”
“主人放心,我离开之前,已经唤醒了所有恶兽,就算他出得了幻境,恐怕也会被恶兽撕个稀巴烂。”
云觉将手覆在取热釜上,赞赏道:“这件事做得不错,转隅盒呢?”
黑衣男子立即拿出一只银光闪闪的小盒子,正是在蚌壳幻境中使用的那个,他双手捧着放到桌上:“主人。”
云觉把转隅盒收入袖袋,垂下眼睫,隔了一会儿才道:“把龙帝送回去吧。”
“什么?”黑衣男子一怔,“主人您方才说,把谁送回去?”
云觉看他一眼,重复道:“龙帝。”
黑衣男子神色复杂,合着自己千方百计把人弄来,主子只是抱到屋子里看了看,就要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云觉看出他的惊讶,也不多做解释,拂袖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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