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军士晨夜兼道,追击雍军,雍军也日夜兼程地向东撤退,双方较上了劲,就看谁先坚持不住。
几日后,雍军进入了王屋山。
“将军,不能再追了!雍军已入王屋山,再追无益。”冯左儿拉住石猛的马缰劝道。
雍国的精锐不在,石猛原本打算趁此机会一举生擒刘符,却不料一连追了数日,虽然紧紧咬在雍军后面,却连刘符的影子都没见着,此时如何能听他劝?他咬牙道:“王屋山内山路狭窄,通行不便,雍军必会减速。刘符不知山内另有一条小路,此路虽然崎岖,却近许多,我军从此路翻越王屋山,埋伏在雍军出山口处,必能大获全胜!”
于是赵军便舍下马匹,去走山旁小路,此路平时少有人通行,更有几段路紧挨着悬崖,地上又尽是碎石,几乎无下脚处,兵士只得将武器背在身后,双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地过去。待他们终于翻越王屋山,兵士们早已筋疲力尽,所幸抢出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石猛便下令全军暂且休整。他们没命地追了雍军几日几夜,本就疲惫不堪,又走了这么一段山路,众人累得瘫坐在地上,纷纷脱去盔甲,赤裸着上身,用头盔盛水喝。石猛作为主帅,马匹自然没有丢下,费了大力气才弄到了这边,此时也卸下马鞍让马休息。他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忽然听到两侧传来炸雷一般的声音,众人大惊抬头,只见一队人马从林中杀出,将他们围在谷口处,一面面雍字旗一齐竖起来,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为首那位将领石猛认识,是那日将他的军阵冲的七零八落的雍军大将朱成。石猛拄着剑缓缓起身,只听朱成大笑着对左右道:“好家伙,要我这顿好等!”
石猛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咬着牙沉默片刻,暴喝一声,提剑冲了上去。
喀啦——
刘符拿匕首剥了颗西瓜大的柚子,一边吃一边抱怨道:“今年忙着打仗,西瓜都没吃到——过来,给你一块。”
刘征接过一瓣柚子,从边上啃了起来,吃完之后问道:“王上,不亲征了吗?”
刘符哈哈大笑,指着旁边的匣子道:“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刘征眨眨眼睛,“知道,是石猛的人头。”
刘符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他才十岁,于是不动声色地将匣子挪得远了点,拿手指敲了敲它,“我有此物,再取赵城,如探囊取物,何用亲自动手?”
他只用三万人,便换得了墙高城坚的晋州和石猛的项上人头,赵人震恐,河东的其余城池一攻即破。他每天坐在晋州的城头上吃着葡萄,什么都不做,捷报便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也想去打仗。”刘征认真道。
刘符大笑,“等你什么时候比我的马背高再说吧。”
雍军只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占据了河东。刘豪镇守的绛州原本是在赵境内的一座孤城,其外的龙门渡是雍军从河西渡过黄河的唯一渡口,但如今黄河的西南角已全为雍国所有,雍赵边界已推进至上党——赵国足足丢了四分之一的土地。
刘符毫不客气地向上党步步推进,若是再拔除潞州与壶关,上党便成了一座孤城,他却在此时当真萌生了退兵之意。
上党西临太岳山,东临太行山,南临王屋山,依山傍势、易守难攻。他从春夏之交发兵伐赵,到如今已是七月流火,离开长安太久,若是再要强攻上党,恐怕半年之内都要被困在此处,大军在外,只怕久后长安人心不稳。
既有如此担忧,在上党附近的几座城池站稳脚跟后,刘符便打算退兵了。临行前,他又召众将入帐,将那封写着“大圣见灭,地官赦罪”的信当众烧掉,对众人道:“这封信确实是丞相的字迹,丞相在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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