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盈痛哭失声,长久以来的压抑、隐忍终于全部爆发出来,她不再伪装坚强,任凭自己被失意俘虏。
季丞轩眼前一片黑暗,脑海里只重复着刚刚沫盈说出的那句: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原来他此生唯一的倾心相付,在她看来竟是如此委曲求全。季丞轩忽然不敢确定他们的婚姻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了。曾经他以为,那是终成眷属的喜悦和相濡以沫的温情,即便芝麻蒜皮的争吵难以避免,却总记得举案齐眉的柔情缱绻。而今却发现自己一厢情愿的可怜,本以为局面只不过是暂时的失控,却没想到也许从一开始,局势就不在他掌握之中。季丞轩深深的看了沫盈一眼,转身走出了家门。
大门碰的一声关上,把所有的纷纷扰扰都阻隔开来,却阻隔不住彼此漫溢四散的心碎。
各自纠结
沫盈紧紧的攥着手心,死死盯着静默的大门,幻想着下一秒钟它就会再度被打开,愤怒也罢,失望也好,季丞轩终究还是会陪着她一起。
只是他离去的脚步凌乱而清晰,不久后万籁寂静,沫盈终于不得不相信,即便望穿秋水,也换不来他的回头。她心中突然泛起浓浓的恐惧,他走的决绝,是否会一去不回?也许她终究也无法成为他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如今这样的焦灼,他是否早已后悔?她不应该一时冲动就口不择言,明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知他不愿意用这种不留余地的方式互相伤害。以季丞轩的个性,能这么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恐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本就不是会轻易低头的人,就当做是自己无理取闹又能怎么样呢?就和以往的很多次一样,起码表面上他们还能好好的。
她已经疲惫到极点,整个人站在那里不住的发抖,可她却又恐慌到极致,只能直挺挺的注视着大门,等待着它不期而至的应声打开。
季丞轩起初并没有走远,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急于发泄,可是在坐进车里以后却发现怎么样也无法把钥匙插进去,也许潜意识里他并不想离开,又或者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留沫盈一个人在家。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即便只是一时之气,他也已经被嫌弃致此,他不知道继续死皮赖脸的纠缠,是否会让她更加厌恶和心烦?他把头抵在方向盘上,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自二十岁起纵横商场,知道怎么用最划算的筹码来博取最大的利益,知道怎么用最直接的利益来赢得所需的关系。他脑袋里有各种各样精准的数据和经验,这些能令他在任何时刻预估任何事件的利弊得失,他习惯于未雨绸缪,可是如今,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
结婚以前他想过许许多多的不可控性,他自以为这些都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以为这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剂品。他充满期待,他期待着这些不确定带给他始料未及的惊喜,可是如今,这日子多得是惊讶、惊吓甚至是今日的惊恐,却独独缺了惊喜。
从他对沫盈一见钟情的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自己的人生规划,他设计的每一个重要的人生环节都有她的参与,他以为自己能够给她最好的生活和最大的幸福,以为他们能够相濡以沫,厮守终生。他以为她爱他正如他爱她一样,甚至以为她离不开他,然而此刻,他突然有些犹豫了。
如果当初她的选择只不过是被逼无奈,如果没有孩子,如果没有孩子……
季丞轩忽然中止思绪,他已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从口袋里掏出雪茄,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独自一人静静靠在椅背上发呆。
透过天窗是漆黑的夜空,凌乱的散落着几颗星星,晦暗不明,毫无光泽。他费尽心机以为终于拥有了她,却何曾料到会带给她今日的伤痛。
心烦意乱之时于胤凡打电话过来,季丞轩这才想起忘记了安顿。发动车子向市区驶去,除了于胤凡和无家可归的,其余人都已经离开。
“这货非要住你家,我实在没辙。”于胤凡摆摆手表示很无奈。他猜到估计这夫妻俩问题不小,本想帮找间酒店,谁知道他死活不肯,只得又把焦头烂额的正主给招过来。
“给你钥匙,自己过去。”季丞轩烦躁的从车上找到结婚前那套公寓的钥匙,连同自己的车钥匙一起甩给,于胤凡心照不宣的把车开过来,任命的当起了车夫。
季丞轩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看上去有些憔悴。
“怎么?还没搞定?”于胤凡开口打破了宁静,印象中还没见过他如此纠结的表情。
“恐怕没那么容易。”季丞轩苦笑着摇头。
“我看周玥歌来者不善,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最好小心应付。”于胤凡好心的提醒。
“我当然知道,只是暂时还用得到她,‘汇聚’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如今倒是骑虎难下。”季丞轩不由得感慨。‘汇聚’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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