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富贵县五年的税银了,只是……依旧入不敷出。”
赵管家沉默了。
王县令站在旁边忐忑不已,他只是个七品小官,王府的下人走出来都比他有排面。
片刻后,赵管家重重叹息一声,他道:“王爷仁厚,若是大人早早说明,王爷定不会为难。大人不必急,我会命人将银两送至大人府上,备齐粮草一事,还需大人多多费心了。”
王县令闻言,受宠若惊,“这……这……”
瞧见王县令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赵管家笑道:“我们王爷最是端方仁厚,外头那些个不堪入耳的传言,都是那起子妒忌王爷的小人乱传的,大人可切莫当真。”
王县令如何高兴自是不提。
只是这么一打岔,等赵管家想要去找沈若轻时,却见自家王爷已经洗簌完走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象牙白的箭袖长袍,同色披风垂在身后,愈发显得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赵管家见王爷比以前更爱打扮了,笑眯了眼,只是忽然想到沈姑娘,又是微微一叹。他跟上去,小声将王县令的事说了。
“老奴自作主张,已命人将银两送到王大人府上了。”
秦峥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颔首道:“你做得对。”
赵管家小跑着跟在秦峥身后,叹道:“这富贵县隶属柳州,老奴记得柳州曾是二皇子辰王的封地,辰王薨了以后,这柳州就一直是地方官主管,没想到会穷苦成这样。”
秦峥点头。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富贵县,远比他们预料中的,要穷困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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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霜华,洒落满地。
沈若轻一个人站在宅子外边的一条小巷里,她一身白衣如同月光织成,裙摆在微风拂动下流动般泛起层层微澜。
几名侍卫不远不近地守着,目光只赞叹地盯着她的衣摆,却不敢抬头去直视她。一直到秦峥出现。
“王爷。”几名侍卫抱拳行礼。
秦峥微微颔首,他朝着沈若轻走去。
两人明明衣裳颜色相近,但是站在一起时,沈姑娘身上的衣裳上便好似吸足了月之精华,反射出一层微微的、朦胧的柔光,而秦峥的衣裳,料子虽属上乘,但这么一对比,就好似成了不值一顾的粗衣麻布,几名侍卫都不忍心多看。
不过秦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低头对沈若轻道:“你要出去?”
沈若轻点头,“你能陪我走一会儿吗?”
秦峥有些意外,他点头道:“可以。”
两人于是沿着宅子后门的这条小巷往前走,几名侍卫远远跟在后面。
冬夜的冷风从侧面穿过,带来丝丝缕缕令人无法忽视的香气。
沈若轻本来决定跟着小蝴蝶飞过的路走一遍,让秦峥看看这富贵县的底层平民生活得有多艰苦,结果才走了一小段路,就闻到了秦峥身上不断被风送过来的香味。
嗯?秦峥出门还会喷香水的吗?这么精致的吗?
她鼻子动了动,分辨出是一种植物的香味,并没有复杂的层次感,就是很普通很自然的那种植物香味。
鉴于秦峥本人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两个人一路干走着确实有点尴尬,沈若轻于是假装好奇地开口了,“你身上好香啊。”她还微微倾身闻了下。
秦峥脖子红了,他僵着身子不动,目光落到沈若轻在月光下格外白皙清丽的面庞上,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沐浴过了,衣裳熏了竹香。”
如果沈若轻此刻是在自个儿屋里,她会啧啧感叹两句,然后取出自己空间纽里存着的香水摆满桌子,挨个打开来闻一下。在这群土著面前炫耀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香水。
但是她现在还背着个月神人设,于是她只能按捺住自己那肤浅又虚荣的炫耀心理,露出个有些疑惑的表情:“熏香?熏香贵吗?”
秦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意外道:“应该,不贵。”他语气里有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些琐事一直是赵管家在管,他并不清楚。
沈若轻蹙了蹙眉,脸上满是不解,她微微歪头思索了一下,又问:“那……肉和米贵吗?”
秦峥顿了顿,才道:“肉比米贵一些。”
沈若轻又问,“贵多少?”
秦峥:……
赵管家你在哪里?
秦峥身为皇子,从小生活在宫中,年纪一到就被封到了宁州,他于公务上无可挑剔,但是详细到米面肉菜价格几何这种问题,他是真回答不出来。
在秦峥沉默时,沈若轻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她的双眼很大很明亮,纯净得像一个等待答案的孩子。
秦峥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若轻:……
怎么这么可爱?不知道就不知道呀,我自己吃的营养液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啊!为什么要道歉呢?
看着满脸歉意的秦峥,沈若轻忍得手都有点抖了,她转过头,不让秦峥看见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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