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的秦墨摇了摇脚,朝何笔书开口道:“虽然行有行规,但也要遵循国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是不对的。我想张先生将所有的产业交出来就可以了。”
何笔书若有所思地考虑了一阵,而后点了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张四海父子异口同声。
秦墨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当我没说,你们继续。”
话音方落,几个彪形大汉将张四海的双手按压在赌桌上,身后的几个西装保镖伫立在旁,一动也没敢动。
半米长的水果刀架在张四海的双手之上,锋利的刀刃处闪着冷冷的光芒。
“不要!不要砍!我给了,我所有的产业,全部都交出!”
“不行!”张天宇从后面冲出,朝自己的父亲怒吼着:“你双手没了,我还可以养你;钱没了,我们就得变成穷光蛋!我才不要和那些臭乞丐一样上班、挤公车!”
张四海的脑海仿佛被巨力击中,直感觉要昏迷过去。
周围的宾客也大惊失色,虽然为钱放弃亲情的情况不罕见,可这般大逆不道地说出来的却没有见过。
“呵呵。”张四海突然发笑,笑声中充满了失望、悲凉:“砍我的手吧。可以的话,拜托何生把我的头也砍下来吧。”
张天宇怔了一怔,后退了半步。
“何先生,张四海是跟我赌的时候出的千,我想亲自砍他的手,可以吗?”
也不待何笔书同意,秦墨就从大汉的手中抢过了水果刀,又将张四海的双手翻转,刀架在其上!
“手掌全是老茧啊!练出千练的吧?”
张四海万念俱灰,反而平静了内心的波澜:“码头扛过几年货,江河掏过几年沙,赌场倒过几年垃圾,洗过几年筹码,练千术的时候天天在赌桌上摸。几十年来,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连手的灵敏度都下降了。”
“倒不失为一双勤快的手,跟你的手说再见吧!”秦墨举起半米长的水果刀,狠狠斩下!
周围的宾客包括田橙都紧闭了双眼!
刹那间,无数回忆像电影回放一样出现在张天宇的脑海中:自幼丧母,父亲无论工作多累,都没有忽略过他;锋利的筹码不知道多少次把手划伤,却依然坚持上班,只是为了多挣点钱给他买喜欢的东西;每晚都会练千术练到深夜,即使累倒在桌边,也只是打个瞌睡就重来,仅仅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每次都会劝导他好好学习,尽管自己从没听进去,可每次出事,他总会为自己善后;他的嘴里从来只有答应,没有拒绝;他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
“不要!”寂静的赌场突然响起了张天宇的喝止声,泪流满面的不肖子紧握着落下的刀刃,即使手掌处流下潺潺鲜血也没有放开。
“我……不要产业了。”
张四海趴在赌桌上,肩膀一抖一抖,泣不成声,不知是庆幸还是悔恨。
秦墨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抽出水果刀。
“算你还有救!”秦墨罕见的生气,刀身突然一横,狠狠拍在张天宇的头上。力气之大,连钢制的水果刀也从中间断开。
张天宇浑身颤抖,止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地面,双脚兀然弯曲、跪下,低头:“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没有称呼,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在向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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