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起自己曾说过的比喻——“骑士与猎犬”。
短手老大正是他的“猎犬”,而他今天失去了一条“猎犬”,却换来了一名“骑士”,这名“骑士”也许会成为他迈向冬雾山谷的重要棋子。
深夜的凉风划过盖根爵士醉酒发烫的脸庞,正舒适。
冬雾山谷的欢宴持续到很晚,默诺酒醒后,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不知道已睡了多久。他看见有些村民们已经各回各家,有些村民们索性就地躺倒、鼾声如雷。篝火的余烬仍然不断地提供着温暖。
他爬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径直离开。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他心里憋着好多疑问要求解。
默诺灵巧地穿行在山谷里,脚步不停,树木在他耳旁低语,泥土的芳香迎面而来,夜间出没的野兽们闪着绿眸子,与他的精灵之眼沟通着,他已有好些天没体验野外生活的畅快了。
又来到熟悉的地点,他轻轻地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眼前的景色——妮儿温生前居住的“巡林者之家”仍完好地保持原貌,似乎每一枝树干、每一片树叶都不曾有丝毫改变。
默诺取下从未离身的“北方之星”挂件,这是妮儿温灵魂安息的棺椁,她那绿色的灵魂就是从这个挂件中飞进他的眼眶。他回忆起妮儿温去世时的悲伤情景,他当时想埋葬她,却被晨狼阻止了,不知道现在再踏进“巡林者之家”,她的芳容和娇躯已经腐化到什么程度,他渴望再次见到她的容颜,又不情愿进去看到她死后逐渐腐烂失色的样子,妮儿温青春永驻的笑脸已在他内心定格了。
“唉,还是埋葬她比较妥当。”
忽然,“巡林者之家”内忽然透射出一道暖光,木门也微微打开了。
“难道妮儿温复活了吗?喔不可能,她的灵魂已与我融为一体了,我就是她的灵魂棺椁。”默诺想。
“iielyanna。”树屋内轻声传出一句精灵语。
默诺清楚地记得这句精灵问候语,也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便礼貌地回答道:“iielyanna,learnger。”
正如默诺所猜测,树屋里的人正是苓格,他的神情依旧那么优雅高傲。
“好几天没见面了,苓格。”
“您好,少年。我几乎从百步之外就能闻到您身上的酒气。”
“您为何不称呼我为‘妮儿温’了?就像在黯雾小径初次见面时那般称呼?”
“因为我上次看到您的精灵之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妮儿温的灵魂……而此时此地,我只能看到您独自一人。”苓格淡淡地说。
“怎么会这样?您从我眼中察觉不到她的灵魂了吗?”默诺大吃一惊。
“是这样。”
“为什么?她的灵魂……难道……已经死去了吗?”
“人类的身体并非理想的灵魂棺椁,她的灵魂融入您的眼眶,仅仅是被迫在危急时刻救您。”
“她的灵魂如何才能脱离我,重回‘北方之星’挂件?我应该如何做……噢,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再成为一个瞎子!”默诺急切地说。
“我例举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喝进腹中的泉水能吐出来吗?吐出来后,它还是泉水吗?少年,这一切已经不能改变了。她的灵魂认同您、拯救您、融入您,再也不能分离了。”
默诺懊恼地蹲在地上,双手撕扯着头发。他回忆起来,自己近日在睡梦中遇见妮儿温的频率越变越少,她在梦境之中的相貌也越变越模糊,直至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梦不着。
“不进屋瞧一眼吗?她仍静躺在屋内。”
默诺跟随苓格,又步入这熟悉的小屋里,苓格的‘北方之星’挂件悬在藤蔓缠绕的阶梯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这散发着光与热的挂件,想必也是苓格日后的灵魂棺椁。
默诺沿着阶梯登上小屋二层,瞧见妮儿温仍静静地长眠在她最后倒下的位置,令他感到吃惊的是,她的神情安详平静,容颜美丽依旧,身体竟丝毫不曾腐烂变化,她身边开满了芬芳淡雅的小花,花瓣颜色朴素无暇,细看之下,才发现花枝竟与她的娇躯融为一体,这簇从她体内生长而出的花朵,陪衬她如花一般的容颜,就像两株美丽奇异的双生花。
“她的身体供养了这一簇小花,花朵也汲取光线与养分,维持着她的容貌。”苓格解释道。
这也许就是当初晨狼拖拽自己、阻止埋葬妮儿温的原因?默诺疑惑地思考着。他又看到妮儿温身边,仍端正地摆放着当初自己送给她的木雕人偶,寥寥数刀,雕刻出妮儿温的全部美丽。
夜已经很深了,苓格全无睡意,他也体会到默诺的心痛与悲伤,耐心地与默诺攀谈起来。
“感谢您安慰我这么久,抱歉打扰您休息了。”默诺感激地说道。
“我今晚对您说的话语,几乎比往年对任何一个人类说的话叠加起来还要多……呃,我是说,您的悲伤之情让我不禁羡慕妮儿温,如果换成是我在这蛮荒的山谷逝去,绝不会有任何人前来吊唁。”
“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之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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