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末。放晚学时,庆芸过来对存扣说,村里文化室添了台电视机呢,叫他晚上一起去看。存扣支支吾吾的,说讲好的晚上到保连家做作业的。庆芸声音就大起来,说你怎么就爱跟那瘌疤头玩儿呢,把身份都玩儿没了!存扣就回她,我怎么就不能跟他玩儿呢,瘌疤头怎么啦,你还……看庆芸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硬把后半句咽下了。
庆芸脸涨得通红,眼泪汪汪地嗄着声对存扣说:“好啊,你能哩,你去跟他玩吧!你跟他学坏吧!告诉你,瘌疤头给班上女生写情书,张老师就要找他呢!”辫子一甩走了。
存扣怔怔地站在那儿半天,还是起脚朝保连家走去。
保连家的房子新翻修过了。自从他家门口通了条朝乡里去的大路,他家的理发店生意就好多了,市口好了嘛。正屋西房他爸睡,东房他爷爷睡,里面靠窗子摆个黑漆大棺材,平时保连难得往里面伸一脚。前些时,爷爷被嫁在外乡的姑姑带去过了。保连打小就睡在院子厢房里。今年春上,有个浙江收鹅毛的来跟他爸租下厢房做了收购点,二十块钱一个月。老瘌疤很高兴,找泥瓦匠在厨房的平楼,像碉堡似的,让保连睡在里面。
存扣和保连在阁楼上的小圆桌上做作业,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着说着保连就说到女人身上去了。他问存扣:“哎,你看过女的小便的地方吗?”
存扣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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