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晓得为什么,但还是许诺了陆沅君。目送太太搭着汽车在没有课的时候,朝着冀北大学的方向离去。
车轮滚滚,司机开的又快又稳。这人是封西云留下的,除了会开车之外,还会些功夫。不是陆司令那样练了几天的野拳,而是真正的有手段。
陆沅君见识过司机的本事,一条扫堂腿下去,三五个大汉近不得身,是封西云身边难得一见的高手。
“太太,没课您去学校干什么?”
按理说司机这样的身手,应该去战场杀敌。可当兵的就得听上峰的命令,少帅说了,让自己留在运城保护太太,他就得护的陆沅君安全。
平时有课没办法,非得去学校不行。今天又没有课,去学校里不是找气受么?
那些学生,嘴巴一个比一个尖利,跟小刀子似的,落在谁的身上都剌的生疼。每一句从学生们口中说出的话,恨不得从陆沅君和封西云的身上割块肉下来。
在司机看来,陆沅君这是自讨无趣加自讨苦吃。
“不去不行啊。”
陆沅君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的街上,去往冀北大学的路两年里走了无数次,没有一回是如同今日一样的心情。
花花世界的大门紧闭,原来坐在门前石阶上的打手们,总是吊儿郎当,怏怏的斜靠着。
而今一个个的都满脸警惕,墙角立着可以随时拎起来的棍子,仿佛随时会跟人打起来的模样。花花世界的周边,到处都是买卖房屋地产的铺子,这会儿一个个的大门紧闭。
偶尔有一家敞开门的,门外头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人手里头都高高举着地契,吆喝着希望能早点进去。
甚至当陆沅君仔细看去的时候,她瞧见有些来卖房子卖地的人,背上背着包袱。仿佛只要铺子把他的房子收了,立刻就要离开运城。
视野被一面墙所阻挡,车头调转方向,扭进了一条小巷。比起从大路去冀北大学而言,这样走遇到的人会少些。
今天的报纸也仍旧是封西云于某某地战败的消息,学生们里头难免有几个情绪激动,拿封太太来撒气就不好了。
小路走起来是比大路曲折一些,可司机依旧按着以前走大路的时间开到了冀北大学。
“太太,到了。”
司机停稳车子以后,转过身来对陆沅君说到。
“好。”
陆沅君带好了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朝着小楼走去。
进了小楼,陆沅君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石英表,还没有到上课的时候。今天大教室安排的不是她,而是大力教授的哲学课。
比起陆沅君待遇来说,大力教授可就好多了,起码没有人在课堂上说大力教授的老婆无能没本事。
陆沅君站在门外,敲了敲。
讲台上的大力教授循声看过来,陆沅君冲他招了招手。冷哼一声,他大步流星的从讲台上走下来,朝着陆沅君一步步的逼近。
大力教授黑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藏传佛教中的罗汉也没有此刻大力教授的样貌来的凶狠。
教室里的学生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扯着脖子向外张望。大力教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今天对上了陆沅君,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的。
学生们对陆沅君只能阴阳怪气,大力教授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就能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毕竟因着封西云在前线连连失利,新闻里说着瀛洲人一天天的逼近,运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们有了不满。
陆家宅子的院墙上,半夜还被人写画上了讥讽的话。
“叔本华和尼采,谁更伟大?”
大力教授面色铁青,站在陆沅君的面前,陆沅君只到他的胸口。
自从上次争论没有结果以后,大力教授跟陆沅君可是有一阵子没说话了。在大力教授看来,这会儿陆沅君在没有课的时候来找他,多半是认同了自己的看法,想通了,来服软的。
陆沅君可以在很多事情上服软,叔本华和尼采谁更伟大这种事情上,却不能退步丝毫,这是原则问题。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若是再一次争论起来,一上午都不会有结果的,陆沅君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讲。
“课堂借给我用用。”
“课堂?”
大力教授回望了一眼,发现不少学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即牛眼一瞪,右手握成拳头抬起挥了挥。
学生们都挨过大力教授的拳头,比小时候私塾先生打的还疼。于是在他挥起拳头的同时,站着的学生们就都坐了下来。埋首于课本之中,不敢继续往外头张望了。
“行吧。”
没等陆沅君说为什么,大力教授便答应下来了。
瞧陆沅君犹豫的模样,也没必要刨根究底。
“只当是换课了,明天我来。”
两人双双进了教室,大力教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用力的在讲台桌上狠狠一拍。
“我跟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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