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五月将过,郑军一连数日,无规律地日夜骚扰波才,假装渡河。波才在张伯的建议下,每一次都认死理地严阵以待。皇甫嵩与曹老大在阳翟遭受的攻城压力大大地降低。这是切切实实的减压,哪怕两人不愿意说出来。
波才在持续被戏谑后,戾气暴涨。波才本来就不是什么文化人,没有那劳什子养气的习惯。正常人被戏弄一次两次,或许能大度地说句:愚人节快乐,可一连十多次被玩弄,佛都有火,何况是波才。
波才令彭脱在颖水下流渡河进击老郑。面对老郑深沟高垒,彭脱自然讨不到便宜。
此战,老郑勒令董袭带兵御敌。
伤痕累累的董袭,正坐下来喘气,沉甸甸的重甲,要压垮他那未及弱冠的身躯。
寒门子弟早当家,何况老父现在成了残疾人。一路从会稽而来,董袭从未率部应付过这种烈度的交战。彭脱所领的主力,又岂是张伯、梁仲宁那种角色所等比的。惨重的伤亡,令董袭瞠舌。同样是对阵黄巾军,骚年无法理解为啥自己所带的郡国兵跟郑兵差距如此大。尤其惨烈的是徐州兵,几乎消耗殆尽。
黄昭自然不会告诉他,徐州兵死在监军的后冲镇手上的远比死在黄巾军手上的多。
黄昭扶着仿倭刀,跟董袭说:“董家小子,想要把精兵带出来,不经过尸山血海,那是做梦!藩主让你守第一线,那是提举你。如果不想干就趁早退下来。老胡擦着那把刀都亮得要闪瞎老子的眼睛了。”
董袭闪动着坚毅的星眸,咬牙道:“我不下来!我能守住防线!”
这骚年的牛脾气很对黄昭、胡靖的性子,黄昭一手一脚地指点董袭如何布阵,做防御。黄昭道:“那些不知死活的又上来了,还能抡动刀子的人马上复位。”
董袭爬起来,喝令郡国兵防守。
彭脱不是善类,丝毫不在意人命伤亡,一如卜己那般使用抓来的平民作炮灰攻营,打的算盘就是让官军力竭,然后再使主力出击,一举歼灭对方。
可这一手,郑军与奴军和汉奸作战时已经遭遇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容不得丝毫的心慈手软,必须用最高效的法子将炮灰清理。就郑军而言,用炮最快,可老郑没带来,携带不便,而且安平也没几门好炮和足够的炮弹能用。可老郑还有鸟铳和国姓瓶。
彭脱在消耗了三批炮灰依然没有进展的情况下,再驱使第四批炮灰,添入主力在里面,试图先击破五梅阵的一角。他竭力将早已经被火药爆响惊吓过度的部众组织起来,投入进攻。
正待彭脱部与董袭的郡兵胶着之时,老郑将几支铁人部队从另一侧营寨派出,以“7”字直角线列阵压迫进攻的黄巾军,将他们逼向颖水。马信的骁骑镇和萧拱宸的庞大轻兵掩护重甲部队的侧翼。一时间,没有系统军事训练和作战能力的黄巾军被从外至内逼落水中,溺水者不计其数。
此战之后,损失惨重的彭脱再不敢渡河与老郑作战。
阳翟城外,依然是一望无际的黄巾军联营,杂乱的稻草茅寮稀稀落落地散布在颍川平原上。
皇甫嵩当初用火攻计烧了波才一把之后,波才遭受了重大损失,但远远不如原轨迹那样,烧退十万黄巾军。黄巾军在支付了高额的“学费”后,在防火防盗一途,越发精明。
曹老大率军增援后,也曾多次出城放火,可效果连当初皇甫嵩施放的那把火也不如,引发的混乱很快就被波才镇压。
阳翟城内愈发萧条,并非人口逃亡不够,其实城内人口反而更多。黄巾祸乱波及兖州后,黄巾军流寇全境,迫使大量郡内各县各家各族逃往军事力量更强大的郡城阳翟,甚至更远的地方,还有汉军弃守长社后,愿意随汉军转进的长社百姓。
只是,阳翟被围困,道路断绝,城内守军粮草不继,空有大市,而无人气。就算是世家大族也怕战事迁延日久,家家户户在节衣缩食。
颍川太守阴修召集掾属,在太守府中宴请城中豪门望族以及德高望重之人。
太守阴修简拔钟繇为功曹、荀彧为主簿、郭图为计吏,故三人与主记掾张礼、贼曹掾杜佑等等府吏一起代郡府招待客人,并未与族人同座。
阴修这个人眼光很毒辣,简拔的颍川人才,几乎都成了曹魏的核心班底。袁术这个二愣子后来杀了阴修,白白错失了颍川这个东汉的人才储备中心。袁绍也不见得高明,投奔他的颍川人才大多还是改投曹老大。
荀攸扶着荀爽,陈纪、陈谌分搀着陈寔最后进来。各家家主与社会贤达与太守阴修自然少不得一番嘘寒问暖。
府中齐聚荀氏、陈氏、钟氏、辛氏、韩氏、司马氏、淳于氏等等豪门大户,也有郡中有名望的人落座,如被举孝弟力田的枣祗、被单独宴请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书法文章双绝的邯郸淳。个比个都是三国时代的牛人。有阳翟本地人,也有同郡各县躲避进来的。
荀谌、荀衍、荀悦陪着荀爽出席,辛评、辛毗兄弟也赫然在席,韩馥与好友淳于琼也与族中家属一同落座。
待贵客落座后,太守阴修敛容道:“诸位贤达,赏面参与老夫的宴席,领蔽府蓬荜生辉,老夫在此感谢。”众人作揖示意回礼。
阴修继续说:“今天老夫冒昧相请诸位贤达,是有要事商讨。城外蛾贼围城已经有月,蛾贼势大,皇甫中郎兵少将寡,粮秣短缺,汉军奋勇作战也没法退敌。国事艰难,朝廷中奸佞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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