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袁不二今日里很是不痛快。往年东方奎生日,那兄弟四人一起开怀畅饮,大山大乐,行令划拳何其爽心快活。可今个儿没了毕龙,而毕龙又是与袁不二最最亲近的,联想思来,感受上怎不教别扭又心伤。看人家愈愉悦,他便更闹烦恼。而且近来所发生一连串令人不安不快的事(当然,书中不必一一加以详细),特别是毕龙之死,使得袁不二和潘南都预感到灾祸在自己身边转悠,做梦都梦见小鬼来索。东方奎同他俩渐渐疏远,时不时冲之发点脾气,更增添了三分恐惧,使教愈加心重,坐卧难宁。加上有人耳朵里灌歪风,令他二人怀疑东方奎恐他们会谋取自己的位子而心存戒备,并早在算计。他俩怕是会步毕龙的后尘,获一样的结局。但又不知咋办是好。于是,同东方奎兄弟之间大有了隔膜,面和心背。故此,今日里热闹场面上,袁不二内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但表面上还得假装欢娱,不敢流露半点不悦,恐为东方奎察觉,真叫个不自在。心里愁,酒就喝得多,袁不二可就醉了,浑然不知所以,晃荡荡推开别人来扶,拎把酒壶在寨子里乱撞。忽而抱住一棵树恸哭,哀毕龙,埋怨东方奎。偏万友谅找来,呼唤:“袁二哥,您怎么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哭泣,为什么呢?”袁不二乜斜着醉眼看了看万友谅,问道:“你是哪个?”万友谅道:“袁二哥,您怎么了,醉了?连小弟我也不认得了?我是万友谅呀。”袁不二“哦”了声,道:“万友谅,哈哈,是你。”万友谅道:“我听到您是在哭毕四哥,他死得屈呀。”袁不二一听有人和自己一个心,乐了,倒出来一通毕龙可怜而东方奎不是的话,随带了几句骂语。万友谅道袁不二,己方按照那信上所说已经准备妥当了,问袁不二这里准备得如何,又该咋个行事。袁不二不知道他说什么,问道:“准备啥?行什么事?”万友谅道:“不是今夜里咱双方里应外合,杀掉东方奎,由你取而代之当一山之主吗?你忘了?这怎么闹的?大概因为不舒心,您酒喝得太多了,有些糊涂。可别因此误了咱们的大事,错失时机,往后难寻。”袁不二迷迷瞪瞪,口吐醉言:“对,杀,杀掉他,我当山主,今晚办来。”嘴上这般说,心里却不觉,信口随应人家的话。醉沈的人多如此。袁不二道完,再不理万友谅,喷着酒沫子,骂着娘,去了。万友谅并不认为他仅是在冒醉话道浑,却当对心吐实言,便是有信上这宗事了,遂急转来找东方奎。若那袁不二头脑清醒,不认有这事,还麻烦了呢。
东方奎更是信以为真,马上召集来了他自己认为可靠可信的人,和万友谅一干青山黑风寨的帮客,刀枪紧握,剑拔弩张,严阵以待。潘南也给唤了来,见这阵势,不知所为何故。看着吧。时天色早已经黑下了,只待去监视袁不二的燕横的消息。
道燕横,觉时候差不多了,便来把蒙被酣睡在床的袁不二弄醒了,道:“袁二哥,时方才有个外地人来给大哥送了个坏消息,说今天晚上有个仇家叫什么‘黑风侠’的,趁着大哥生日,寨中戒备松散之机,要来行刺。大哥让您速些招呼起这东一片寨子的人,前去保护。”袁不二不知真假,酒惊醒了些,哪敢怠慢,取了棍子,摇晃晃招呼人。这当然要费点时候。因为有些个没出息的喽啰抓住这难遇的好日子,好机会,敞开了吃喝,近乎一个下午(平常落不着),醉得不行,睡而沉沉若死,即便叫起也没用,也就不扯他们,所以召集起的只一部分,有五、六十号。袁不二脚步飘飘,领着这支人,拿着兵器,往北寨来,遘奔东方奎的住处。燕横早已回复了东方奎,道袁不二正在集合人手,就要有动作。东方奎对下面人道:“弟兄们,咱寨子里今晚有人要造反,我且先不说是谁发起领头,又哪些人随,你们稍后自己看来。现在精神一些,听我一声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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