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收手的程咬金大感不妙,一掌向安歌拍去,却只用了三成力,目的只是震开他而已。
安歌余光瞥见,轻轻一个侧身便避了过去。程咬金见一掌不行,又使出一掌,却被安歌紧紧地抓住,一时动弹不得。
这小子,力气还挺大:“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安歌面色冷然:“这是她的劫,你我救不了她,又何苦费功夫!”
程咬金一时哽住,这话曾经也有人对他说过。
这是他的命,你救不了他,正如他也救不了你。
思绪回到十几年前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蛮夷的残存势力在大唐边境依旧不肯退让半分,那片苦寒之地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
程咬金千里追击,深入敌人腹地,部下要不疲于奔命,中途劳累致死,不然就是中了敌军的埋伏。到达敌军的大本营时,只剩下了程咬金一人。
程咬金手持双斧,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把孩子交出来。”
“首领!”面前团团围住程咬金的几人突然一个个十分恭敬顺从,齐刷刷让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板宽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出现了。他们早已发现这位大唐名将的致命弱点在哪儿。
他们抓获的那个孩子就是整个族人的真正王牌。进可攻,退可守,谅这个程咬金也不敢阻拦。
程咬金心口一揪,这可是义弟一家最后的血脉啊,自己当初落魄之时,若没有义弟,哪里有如今威风八面的程咬金。
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群蛮夷之人奸计得逞。
敌人见程咬金迟迟没有动作,而他们自己又被大唐的至强兵力几乎绞杀殆尽,唯一活命的筹码就只有这个孩子。
于是乎,敌人首领高高举起孩子,完全不顾他的挣扎:“别犹豫了,放我们走,便是放他一条生路。不然,我倒要看看,是你救得快,还是我杀得快。”
“你敢!”程咬金紧咬嘴唇,放过他们,那就等同于放虎归山。几个月以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真这样做的话,那就有负唐王的重托,更对不起各位战死沙场的英魂,以及尸横遍野的具具白骨。
可不这么做,那孩子
一时陷入两难境地,放或不放,全凭自己的一念。
“去!”首领一挥手。他身旁的几人围了上来,将程咬金的双斧从手中夺走,并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他脖子上。
众所周知,程咬金一双斧头使得出神入化,此时卸掉他的兵器,就相当于让他自断双臂。
“看你还怎么和我争!”首领毫不客气,面露凶光,杀机遍布。
“哼。”程咬金想从几双强有力的手中挣脱,可没有了武器的军人,就如同折断翅膀的大雕。
即使是空中霸主,可也只能任人宰割。更何况,那些人手上的孩子让他不敢不彻底闹翻。
首领将匕首在程咬金面前故意晃动,如此侮辱人的绝佳时刻,他又怎么会放弃。
“嚓!”一道口子被拉开,鲜血汩汩地往外涌。
程咬金闭目不语,一声都没有吭。这反而让敌军首领生出几分畏惧:“我敬你是条汉子。”
“咣当。”匕首被扔在了地上,在茫茫月色中散发着骇人的银色。
敌军首领没有再做过分的事情了,可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让步:“这是他的命,你救不了他,正如他也救不了你。”
才几乎一瞬间,两人就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嘭的一声巨响炸裂天空,如天雷滚滚,劈得人胆战心惊。
安歌一个不留神就被妇人身上涌出的戾气波动震了出去。
“咳,咳。”这猝不及防的绝地反抗力道尚足,不可硬拼。
安歌扭过头,看着同样被震出的程咬金,道:“看到了吗,即使我想动手,戾气也不会甘心屈服。”
说完,安歌双脚在地上一跺,借力在空中一个纵身,整个身子旋转着向妇人冲去。
妇人眼中没有一丝惧意,连闪都没有闪。她双臂交叉,任凭那带着千钧之力的双脚向下踏来。
以她为中心,四周不知何时变化出一个没有实体的盾牌,将所有的力道全部格挡了下来。
安歌咬着牙,在脚上也灌入灵力,但即使这样也无法穿破那层戾气。
程咬金站在被震出的地方,既不增援,也不阻止。就像是化成了一块石头一样,只知道站着。
安歌看情况紧急,冲着身后喊道:“快来帮忙!”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程咬金只是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嗖嗖的破风声凌厉于空,“让开!”程咬金持着双斧,极速奔来。
以前的命能救,现在她的命也能救。
“破!”程咬金朝着妇人心口的方向奋力一击。
这一击,看似耗尽了程咬金全身的力气,但实际上程咬金避开了致命点,护住妇人的心脉。戾气笼罩最重的地方无非就是对于每个生命体来说最重要,最有活力的地方。
“啊!”一声尖叫响彻这片林子。女人的尖叫果真刺耳,震得程咬金和安歌耳膜生疼,非得捂住耳朵才可以避免殃及池鱼。
林子里更是惊起了大片大片的飞禽走兽,皆都慌乱了手脚,迫切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妇人一声长吟之后,便晕死了过去。一张苍白的脸上皱纹密布。呵,原来所谓的戾气还有逆天驻颜的好处,竟把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变成了粉妆玉砌的无瑕肌肤。
“劫难可破,命途可救。”程咬金看着安歌意味深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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