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的脸上写满了“我很想风餐露宿”,谢源闲闲一拍手:“谁先赶回去,我给谁十两做零花。”
话音刚落,面前就扬起一阵灰尘,呛得他直不起腰,等缓过气来只看到两匹马的背影。谢源气得发笑,匆匆往前跑去:“驮马只两匹,你们是要把我剩在这里么?!”
他是真怕他们不靠谱,跑得飞快,结果这一跑跑出问题来:腿脚动不动就离了地,腾空了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等他意识到这是轻功的时候,已经撞进了少年少女清脆的笑声里——俩小的玩他呢这是。
嘤嘤神气地勒着马缰绕着他转来转去,看得出熟谙马术:“我可不带你,我还要嫁人的,我才不要跟你授受不亲……”
谢源无所谓地翻身上了陆铭的马,自然而然地握着他的腰:“小伙子,看看你的骑术吧!”
陆铭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最喜欢飞鹰走狗之事,大半年没颠过,他整个人都憋得不自在。这会儿刚逮到匹小马,虽然是跑得不怎么快的驮马,那也很满意啊,跑了几十来丈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蹭蹭蹭往外冒着快活的热气,被幽禁被虐待的事情远得就像前世的事情了。
只是谢源一上来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死断袖坐他的马不说,还、还揽他的腰!谢源刚跑了个百米冲刺,也热得像锅滚水,说起话来尽往他脖子上呵热气,这下陆铭不快活了不说,背后还汗毛倒竖。
嘤嘤兴奋地横了马挡在他们前头:“喂,你刚才说的话还当真不?”
陆铭听到背后传来温和清冽的声音:“怎么不算?”
“好!”嘤嘤扬着马鞭“啪”地一抽,拨转马头转眼间纵出十几丈,陆铭见状也一夹马肚。
谢源一上来就抓着他的腰,此时人往后一仰,掌间自然用力更甚,还因为紧张渗出汗水来。夏天都穿着单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陆铭只觉得腰腹被那双手牢牢桎梏着,源源不断有湿热裹挟他、掌握他,怒得恨不能把谢源踹下去。
谢源却渐渐体会到骑马的乐趣,兜着小凉风快活似神仙呐,兴起了不禁凑在他的耳廓边低语:“快!赢了丫头!赢了我送你一匹小马!以后咱们天天去兜风!”
陆铭猛地回头:“你有完没完?!”小脸黑红黑红的。
谢源自己没注意,陆铭却敏感得要命:这死断袖几句话间嘴唇不知道贴上来几回!软软的,还因为噼里啪啦说着话,被津水润得湿润柔软,全蹭他耳垂上了,风一吹凉飕飕……
谢源习惯了他的喜怒不定,看嘤嘤在前头不停抽鞭子,立马急了:“咱们的鞭子呢?鞭子呢?”陆铭心说驮着两个人怎么可能比她快,却发现腰间松了一只手,是谢源急吼吼在拆腰间的绯瑞云。等腰间彻底一松,陆铭暗骂一声,反手揪了他的衣袖:“你不要命了?!”
谢源不知道在笑什么,很快便重又拢了上来,递上绯瑞云。绯瑞云一开始是很老实的,挺在那儿任他拆。等发现他要把自己递给陆铭的时候就开始闹,在两个人之间扑腾、扭麻花,最后把陆铭和谢源的手绑一块儿……
谢源苦笑:“你个坏东西,关键时候一点用场派不上,扔了算了!”
那绯瑞云立马乖乖地松开,在空气中甩出簌簌的小声响,可怜兮兮的夹头缩脑。它一头在陆铭手心里挺尸,一头盘到谢源腿上蹭蹭,还没盘结实就被陆铭猛地一甩,空气里啪地一声响。
三人两马往北直奔到戈壁上。从这里沿着半弧形的路线回去,比来时近一半有余,大概天明就能赶到坛中。戈壁苍茫,与山路上的万物生发不一样,银白的月光下有一种荒凉肃穆的美感。三个人都被那种沉寂感染,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月中天时,嘤嘤忽然下马,“不行了,我饿坏了!不许跑!”
谢源二话不说跳下来。他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绸,又轻软又贴身,骑马颠簸,马革又糙,他又不像陆铭有马镫可以踩,再咯得慌也只能夹紧腿,半夜下来腿间都被磨出了血,走路夹着屁股,神情古怪。
陆铭心说这死变态不会是一颠一颠蹭着自己然后……硬了吧?真可恶!
嘤嘤从谢源、陆铭身上搜刮糕点,吃到一半突然鼻子一抽:“不好!”脚从地上踢起一柄短钢剑,和陆铭一人一把劈手捉了,戒备地转身。
他们正坐在一座高高的沙丘下,又是背风,谢源混事不知地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含着满嘴绿豆沙不知道该不该吐掉。一阵风来,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骚味,登时明白了,拍拍裤子站起来:“是畜生么?”
话音刚落,头顶“嗥——”地一声狼嚎,绯瑞云飞箭一样从陆铭手中蹿出,牢牢地攒进谢源的手心,鞭尾对着背后沙丘扬起,根根冷刺都竖了起来。
映着银亮的月光,谢源看到那里立着一只灰毛狼,一只眼被刀劈瞎了,另一只橙黄的眼静静地盯着他们,好像他们是无知的畜生,它才是人一般,高高在上又不屑一顾。谢源不知为何觉得它很像嘤嘤,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被俩小的瞪了一眼。那灰毛狼似是对他很感兴趣地仄歪了头,接着耸了耸颈项上柔亮的皮毛,又是引颈高啸:“嗥——”
谢源刚想说不就一头畜生么,那沙丘上就又冒出一双眼睛,然后是第三双,第四双……浓烈的臊味夹杂着血味扑面而来,谢源心下一寒:后来的狼身形都不如头一只那么大,但是眼却是昏黄的,是贪馋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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