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连绵,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狼,谢源看着这一百步都不到的距离,一点不敢冒这个险:“嘤嘤,骑着马先回分坛报信!”
陆铭半转过头:“少说一来一去也要一个半时辰,不过是群狼,多个人多个助力,你怕什么!”
“嘤嘤是女孩子!嘤嘤,听话!”谢源看看那两匹惊慌失措的驮马,其中一匹腿都软了,跪倒在吓出来的马尿里。“能跑一个是一个!”
嘤嘤哪里听他的话,高兴得大喊一声:“哟吼!”提着钢剑就往上跑。沙丘不像平地容易借力,跑一步要滑三滑。狼王微微仄歪了头,抖了抖皮毛并没有动作,底下群狼却一刨蹄子,尽数伏低肚子俯冲了下来,一时间沙丘上烟雾弥漫。谢源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他只在动物园里的栏杆后头见过狼,还是稀稀拉拉病怏怏的几只,现在看着面前作百米冲刺的狼群腿肚子都打颤,站都快站不稳了。
陆铭却哼了一声,反手抽出谢源腰间的一柄短匕首,左手握刀,右手提剑,跪地一滚冲向最前头的狼,干净利落地划断它的咽喉。温热的血飙一样溅在沙堆上,眼前的沙雾登时一清。谢源从来不下厨房,鸡都没有杀过一只,闻着浓烈的血气差点没晕过去。
二十一、不要小看断袖啊
谢源背后就是马匹,狼群仿佛知道他们得靠这个逃命,得空就钻过陆铭嘤嘤的刀光剑影扑他门面。谢源看到那么多会动的东西头都晕了,只觉得四周都是狼的喘息和獠牙,整个人瘫软又僵硬,被冷汗吓得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只机械地跟着绯瑞云走。绯瑞云在手中杀气腾腾地晃动,忽左忽右,在空中打出“啪啪”的响声,谢源既要保持平衡,又要攥紧绯瑞云不让它脱手,不得不摆出各种各样诡异的姿势,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的腰恐怕是要断了。
绯瑞云将狼通通鞭辟至一丈开外,几头狼都是就地一滚掩起白肚皮,俯低身体,嘴里发出狺狺的低吼。狼吃过绯瑞云的厉害,不敢再上,围着他远远地逡巡。谢源怎么站都不对,不知把鞭子放哪儿才好,胡乱摆了个姿势就跟几只狼打眼仗。
抽空瞄到两个小的大开大阖地杀着正欢,陆铭身形骏捷,左手刀右手剑,腾身一转就是个切肉机。嘤嘤则灵活得像跳舞,在几头狼之间扭来扭去东一刀西一刀,居然还扭得很好看。
就是这么一走神间,背后的沙地上传来“噗”得一声,四足点地的声响。谢源根本来不及回头,绯瑞云凌空一劈,一个黑影从他的肩头笼过!
扑面是腥臭的涎水,下一秒,尖锐的犬齿就咬穿了他的肩膀!
谢源大痛,冷汗更密,几乎听到自己的血汩汩而出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体立马冷成块冰,就觉得脐下三寸有火在烧。
那狼一落地还不松口,硕大的狼头拖着他狠甩,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人骨根本吃不住那强有力的颚,他跟着一踉跄,被狼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划痕,一时间沙砾浸血,腥味扑鼻。几头围着他的狼见机就上,四围尽是四蹄踏沙的簌簌响声,迷迷蒙蒙忽近忽远,在他听来是死神的沙漏。
“谢源!”远处的少年一声暴喝,绯瑞云突然疾电一般射向狼的左耳,那狼微微一松口,绯瑞云就朝天一纵,将他拖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小腿一阵刺痛!狼群像是咬到了弱小的饵,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分一杯羹。谢源被刺激得神智一清,整张脸都扭曲了,赤眸充血,心说这什么狗屁事,挽了长鞭就是断地一击!
那一刹那之后谢源突然觉得四围一切都慢了下来。溶溶月光,眷眷的风,浮扬的沙,狼的呼吸,他突然觉得看到了听到了许多东西,不是用眼睛用耳朵,眼睛看不到那么远那么广,耳朵分辨不出那么小那么细,感官无限地放清晰了。大到天边胧月之云的辚辚波痕,小到狼耳上的纤毫之毛。脐下三寸热得几乎在发烫。
谢源便不用眼,也不用手,浑身不使力,顾自放松了跟着绯瑞云去。
“啪!”第一鞭,劈地而去抽开一张上好皮毛;
“啪!”第二鞭,扬鞭直上,卷起灰沙蒙了畜生的眼;
第三鞭、第四鞭,跬步一迈,劈空连抽绯瑞云,一左一右两道小旋风平地而起,将身近的狼统统翻滚着卷到空中!
他飞快一旋身,绯瑞云像舞带一样,一圈一圈从他的腰心漾开,螺旋样完满的圆!那股悠扬灼热的真气从丹田而上,以心指臂,以臂指指,混着食指上九煌的劲烈之气灌入长鞭。手中绯瑞云蓦然红光暴涨,从鞭柄直到鞭尾,好像一色流萤。那绯色随即化作千万剑,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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