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平一时无语。瞅着指间夹着的烟头慢慢燃短,莫名笑起来,低声感慨:“我是真走错了。总自以为是个人物,傲气自负,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天得罪这个,明天冲撞了那个,即沉不住气,又不够聪明,且没有远识,如今才落到这种田地。一切都是我自取,指望我能救出大徐,唉,找错了人了。”
徐有树的二哥默默吸烟,并不答话。
“要我认输忍了,”徐伟平眯起眼睛,举了半明半灭的烟头在眼前,眼镜镜片中映出两点金红的光亮,象要在黑暗中灼烧起来,“我又不甘心。明天我约了田金海谈判。上次他就已经当我面承认了主使流氓打我的事实,可惜当时没有录下来。这次,我要录下他说得每一句话,再请律师,再上法庭,只告田金海诬告栽赃,唆使行凶。”
徐有树的二哥担心的问,“田金海可不好惹,你到他那里谈判,有个三长两短咋办?”
徐伟平说:“他也有顾忌,不敢胡来。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给你,要是没有,你就打电话给j市的周克,他知道出了事,肯定会帮忙的。”
(十六)
徐伟平与田金海谈判的地点仍旧在上次那个夜总会。徐伟平衣服里面藏了支录音笔,佯称可以接受田金海的条件,从此息事宁人。他是想从田金海的嘴里诱出更多的细节和主谋的话,录音笔也在录音的状态。
哪里想到胖子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冷淡傲慢,绝口不谈上次开出的任何条件了。胖子冷笑着说:“小白脸,先惦惦自己的份量吧。想跟我谈判,此一时彼一时了!我今天肯赏个面子见见你,就是看你个笑话。你还挺能吹牛皮,也就风光过几天,被人追着喊过几声徐总,就够傲的了!你现在都混不下去,穷得喝西北风,还在我面前装大爷?小子,跟我玩,还嫩着呢!”
徐伟平面不改色,说:“田老板,我不是来到这里给你当消遣的。你要没有诚意,我立刻就走。”
胖子眯起眼睛盯了他一会,摆摆手,让身边的小弟搜徐伟平的身。所幸录音笔在藏在内衣里,小弟没搜到,只把徐伟平的手机搜走了。
胖子翻了翻徐伟平手机里的通讯录,说:“五万块钱给你,回家给你傻弟弟炖汤喝,就这么多了。”
徐伟平故意与胖子讨价还价,企图套他的话。突然从外面推门走进来一个面孔凶恶的男人,站在胖子身后,盯着徐伟平看了一会。徐伟平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直分神,那男人俯下身子在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胖子点点头。
男人走上前,伸手按住徐伟平的肩膀,狞笑一声,“我就是斗鸡,在地下通道打你的人就是我,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徐伟平把肩膀上的手打开,并不理睬他,向胖子说:“你的小弟是什么意思?”
胖子正在抽雪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徐徐的吐出嘴里的烟圈,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什么意思?”男人得寸进尺,不怀好意的伸手捏住徐伟平的下巴,迫使他瞧向自己。徐伟平猛得站起身,愤怒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就想瞧瞧你凭着这张小白脸有多大能耐!敢去报警!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就这么走到刑侦大队里,都没有人敢抓我!”
徐伟平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可想了想,迅速平静下来,冷笑一声,说:“你也就是个跑腿的打手,打人、栽脏,不都是你们田老板一句话吗!我现在在跟你们老板说话,你有什么资格站到我面前动手动脚!”
男人恶狠狠啐了一口,不由分说动手扒开徐伟平的外套,从他的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来。徐伟平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男人狠狠一拳打到他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早就看这小子不对劲,”男人将录音笔交到胖子面前,“原来真得跟咱们玩阴的。”
胖子原本一直在看笑话,等到录音笔搜出来,顿时面色不善,打开听了一段,刚才所有的对话确实都录了下来。胖子勃然大怒,挥手命令,“x他妈的,把这小子铐起来!”
徐伟平还正坐在地上揩嘴角的血,很快就被人反剪了双手,铐到椅子背上。
“给狗x的放点血,”斗鸡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双眼中满是凶残和兴奋的神情。
胖子却拦住他,仿佛有所顾虑。阴沉沉的盯了徐伟平一会,带着斗鸡出去了,只留了几个小弟在屋里看着。
徐伟平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处置。来之前,就已经无数次设想万一被发现的下场,如今真得遭遇最坏的情况,徐伟平反倒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大概几秒种的工夫,无数个念头仿佛燃放的爆竹般噼哩叭啦忽然一下子同时在脑子里响成一片,轰得他双耳“嗡嗡”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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