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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绪感觉自己又沉入了阴暗的湖底。
他突然想起前两天看的一部电影,女主角跌入水中,金刚用无比巨大而宽厚的手掌,将她从溺水的深渊中捞了出来。那女人像是金刚的掌中花,被它全然的保护起来。他捧住了身边颜开平的脸,献祭自己深深的吻:“二哥,你做我的金刚吧!”颜开平笑而不语,只是将他翻身压在身下。
那些长满了失望的枝干伸出触角,将他紧紧的缠了起来,甚至于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再一次明白,他与颜开平关系的唯一纽带便是性。
放映机的灯光忽明忽灭,打在颜开平看似温柔实则冷酷的脸上——他真是像一把无情刀,以凌迟他为己任。
颜绪将冰冷的脸埋进他的胸膛,他是多么渴望与他的关系再深入一点,让颜开平也有绝对不会抛弃他的理由。然而他只是水上的浮萍,断根的野草,风一吹,便不知道会被吹往何方,不知道下一秒的命运是什么。
心如死灰的他挣扎着从湖底浮上来,追随着湖面那摇曳的日光……
颜绪蓦地睁开眼,拼了命的大口喘气,那干瘪的肺部因为他的呼吸而剧烈疼痛。
“放松,孩子,放松。”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他的胸膛,“你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他的声音极柔,极轻,像是一剂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这个人头顶明晃晃的圆形灯光,恰似一轮圣光。思维还混乱着的颜绪产生了一种见到了神的错觉。
随着影像渐渐由模糊到清晰,颜绪才终于看清眼前人是谁。
“……江先生……”颜绪虚弱的笑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信恪轻轻擦掉了他额头上的汗珠:“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会昏倒在电梯口?”
颜绪微垂了长而卷的睫毛,默然无语。幻听的事情,始终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他绝对不能让颜开平知道——他这个人,照顾得了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却一定不愿意跟一个精神病患打交道。
恢复了一些体力的颜绪批了外套,走下床来透透气。他所在的整个建筑都是木制结构,甚至连地板都是竹子铺就的,房间里摆设极少,必须的几样东西也极古朴自然,只是摆设造型非常讲究。他推开门,外面是一片无边无垠的翠绿竹林,一道小溪蜿蜒过别墅门前,清澈见底的水中悠游着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色鱼类。
傍晚的天际染了彩霞,映得竹林一片昏黄。有风吹来,竹海听涛。
“这是哪儿?”颜绪回头看着江信恪,“真美。”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都是野花混了竹香。
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的江信恪答道:“这一片是我的竹园,有时候我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我喜欢这里。”颜绪笑起来,灿烂的比窗外的夕阳还要耀眼。
江信恪目光一闪:“那我把它送给你。”
颜绪突然有些尴尬了:“别别别,我只是随口说说!”说完他趴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望着外面那些优哉游哉的鱼儿。
“江先生又救了我。”他支起脑袋,喃喃的说,“救了我两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我怎么记得我只救了你一次?”江信恪玩味的皱起眉。
“在墓园告诉我母亲的事情啊!”颜绪双手捧着腮,一只白里透红的脚俏皮的蹭了蹭腿肚,“您都不知道您告诉我那些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救命符一样,改变了我对自己一些非常不好的看法。”
江信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只玉似的的脚,慢慢走到他身后:“什么不好的看法,说来听听。”
他这样不自觉的动作很性感,他甚至有些怀疑颜绪在引诱他。就像他母亲那样,哪怕只是伸手撩个头发,也看起来是在诱惑谁。苏蓉蓉十七岁的时候就很有风情。她长得非常清纯,ròu_tǐ却比同龄的女孩子、甚至是成shú_nǚ子都要性感的多,但她的眼神却非常无辜,非常非常无辜,让人坚信那些让人心猿意马的举止,只是因为自己龌龊的想法。喜欢她的江信恪出手很快,苏蓉蓉也并没有拒绝。
然而江信恪怀疑苏蓉蓉本身并不懂爱情,她的眼里只有价值而非情感,当有优秀的男人向她伸出橄榄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握住。
颜绪空茫的两眼望向远方:“江先生,所有人都说我的母亲不是一个好女人,尤其是我的亲人,我从小就对她怀有恨意。这几年我过得不是很好,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都一塌糊涂,甚至连健康状况也很差。每到我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怨恨她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却扔我一个独活。”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今年才24岁,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几年,甚至是几个月,几天。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是我要遭遇这种精神和ròu_tǐ的双重折磨,是因为我母亲不是个好女人,所以我也是个应该被惩罚的坏人吗?”
颜绪被那种窒息感再次缠上,他只能无力的低下头去,深深的低下去。
江信恪突然按压住了颜绪濡湿的眼角:“孩子,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财富你知道是什么吗?”
颜绪略带哽咽的问:“是什么?”
“美貌。”江信恪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是金钱,不是珠宝,也不是什么古董,而是美貌。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太美丽,就注定会成为无数男人狩猎的对象。这意味着她们通常会有复杂的男女关系,坎坷的情路历程,或精彩或凄凉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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