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时间说不上晚,却也已不算早了。温酌自病好以来甚是喜静,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不免有些疑惑,便唤了书勤来。
书勤因是世子的书童,如今在府里很有几分体面,又专好打听大小事务以备世子垂询,情报工作很是到位,给温酌省了不少麻烦。
没一会功夫书勤便匆匆忙忙跑进来了。
温酌难得见他如此慌乱的样子,还没问他,就听他低声道:“世子,……林姨娘,…那个,见红了。”
温酌很有些错愕,疑惑着林姨娘是个什么人,心道他爹也没有姓林的小老婆,片刻才想起来书勤说的原来竟是林月娘。
林氏自被带进襄阳侯府一直被关在一个小院里由几个婆子守着。温酌对这女人虽然好奇,但更多的却是防范。正牌的温酌都让她弄死了,这么棘手的女人,陈锐可不是离得远远的么!
林氏的底细,温酌早从陈双那儿问清楚了。只是这女人一直没动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酌也懒得找她。
谁知今日冷不防林氏那边闹出大动静来,敢情他还是这肚里孩子的爹,难怪下人们要找上他来了。
饶是温酌深觉糟心,好歹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便问书勤道:“什么时候的事?请大夫了吗?”
“听说吃了晚饭,老妈子忙着收拾,一时不查才让林姨娘有机可乘了。不过少爷您别担心,已派人去请大夫了。只是侯爷这会不在家,北苑那边就来禀报世子。您看……”
信息量可够大的。
温酌端坐着好好思忱了一番。看来这林氏是自己闹得流产的,不过也难怪,人都说是被襄阳侯世子玷污了清白才进得门,哪儿还会心甘情愿留在这府里生儿育女的?
温酌想起来就觉得头疼,心说如今只能帮温酌那草包收拾烂摊子了。
第30章 第 30 章
林月娘被安置在北苑,不过一进的小院子,四个粗使婆子看着。这女子年轻时再如何天真烂漫,一旦上了年纪经了事,往往比男子更为凶悍。这也显出温士郁的精明来,普通的小丫鬟哪儿会是林氏的对手,专派了这么几个泼辣奴才来方显手段。
襄阳侯这样的豪门大院,别说是歌妓,便是小门小户的清白闺女都未必能进门做妾的。何况温士郁向来护短,因着温酌遇上她便晦气临头,自然更不会有什么优待。林氏自进了这院子,让这四个婆子看管的,比在掖春楼的日子还要难过。大歆专有一等罪名乃“刁奴欺主”,只是这林氏又不是什么正牌主子又是出身风尘,且累得襄阳侯府上下鸡飞狗跳,这几个婆子虽大字不识,斜眉竖眼碎嘴子刻薄起人来却是一把好手。
不过林氏好歹肚子里还揣了温家的种,吃喝用度却断不会对她有什么苛刻的。
温酌沉着脸踏进院门时,正巧大夫到了,两人一齐进的屋子。
里头吵吵闹闹,地上磕破的碗碟还未完全打扫干净,两个里间伺候的婆子喋喋不休,等温酌露了面仿佛见着了救星,絮絮叨叨地跟他报告这林姨娘是如何如何闹腾的。
未等温酌开口,书勤先叫她们闭了嘴,免得让那大夫瞧了笑话。
林月娘白了一张脸躺在床上,清秀面庞上满是汗水,头发松散又被汗浸湿了黏在颈间,她眼瞧这么些人进屋来,半句话不说,只是紧紧咬着唇。双手捂着肚子仿佛疼得厉害,整个脸都扭曲起来。
那老大夫瞧完她的脸色,简单问了发病时的情形。虽说男女大防,不过温酌没这种忌讳,便让大夫给林氏把脉,那大夫就写了个药方便起身走了,自有人陪着他去抓药。
温酌一言不发坐了会儿,只觉这女子羸弱苍白,哪儿像是个正常的孕妇。不过一想,任是哪个女人有她这样的境遇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因外人走了,婆子们可算找着时机向世子邀功诉苦了,只说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姨娘,自个儿同自个儿过不去,连肚子里未出世的孙少爷都要跟着受罪。
林月娘听见了,忽然睁开眼睛冲他们冷笑,眼里满是鄙夷。
温酌瞧她一眼,挥手让人退出去。
林月娘见他如此不由面露警惕。
温酌好笑地瞧她,道:“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怕我怎地?”
“你是谁?”
温酌被她一问倒有些尴尬,心道这应当算是个姘居关系,只是如今两厢都不情愿,这么想着又觉得别扭得慌。
只得咳一声,道:“我是襄阳侯世子温酌。”
“襄阳侯世子?你是温酌?”林月娘狐疑地瞪他,一脸匪夷所思,于是仔细打量起他来,这才勉强信了。
她语气有些慌张,道:“你想怎样?”
温酌简直被她气笑了,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如今你置身襄阳侯府,哪里还由得你任性胡闹!”
林月娘恨道:“襄阳侯府?这世上最腌臜的地方也好过你们襄阳侯府!我呸!你竟还来问我?!”
这怨气也忒大了些,温酌不禁有种置身《雷雨》剧情中的错觉,唯恐她下一句要说“是命,是不公正的命叫我来到你们家”。
温酌故作淡定,讽道:“要我说,先前那掖春楼也未必是什么干净地方。这青楼楚馆做得是什么生意?可不就是夜夜新婚的皮肉买卖?实乃天下最腌臜下作的地方了。你林月娘难道就是一朵污泥里的白莲花?不过也是个青楼妓子罢了。”
林月娘愣住了,万没料到温酌能说出这样有杀伤力的话来,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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