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警长,”皮克林医生说,“给我留点时间。”
卢卡斯警长放过了他,挥挥手,于是众人又七手八脚地把那个人搀扶进了警察局,皮克林先生大呼小叫地要求民兵赶紧去黄玫瑰旅馆找点干净的热水来。
卢卡斯警长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用马鞭摩挲着下巴。
“走吧,我们去教堂,”吴有金小声地对戴维说,“现在他和我们是汤姆和吉瑞的关系。”
干嘛把自己比作老鼠,虽然是聪明的那种!戴维想了想,反过来似乎也有点恶心。
他们刚刚跟其他人一样转身要走开,却没想到听见了“汤姆”叫他们:“杨格先生,艾瑞克,原来你们也在,过来一下好吗?”
戴维和吴有金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地转过身。
“正巧你在,艾瑞克。”卢卡斯警长对吴有金笑了笑,“还疼吗?”
吴有金的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戴维觉得他的眼睛里要喷火了——他悄悄地往旁边让了一步。”
但卢卡斯警长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走过来:“你的店里还有合适的棺材吗?”
“您这身材的刚好有一副。”吴有金说,戴维闻到了他嘴里的硫磺味儿。
警长大笑起来:“不,艾瑞克,虽然很高兴你给我留着,但是我说的是里面那位斯庄德先生。万一他没好起来,我们得让他有个可以呆着的地方。“
“没有现成的了,得做新的,”吴有金冷冷地说,“另外我觉得你那房子里很适合放死人。”
人类为什么要有“情绪化”这么危险的大脑运动,戴维简直想哀嚎了。
警长却依然没有被激怒,他笑吟吟地看着吴有金,那神情就像看一只在蹦跶的柯基犬。他转头对戴维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斯庄德先生活下来,因为这样的话,再加上你,杨格先生,我们就多了一个指控血狼的人。”
“你是说,这次的袭击又是同样的印第安人干的?”戴维说出“又”这个词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些发虚。
“很可能,”警长说,“至少最近这几日他们休休尼人又开始在附近活动。他们和阿帕奇人有点宿怨,如果附近有阿帕奇人,有些休休尼人就会去报仇。这个时候有些人会认为同时从白人那里捞点东西也不错。他们是一群强盗,沙漠上的鬣狗,杨格先生。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要干嘛?戴维僵硬地点头。
“我现在需要跟伙计们商量点儿事,”卢卡斯说,“总之,我还会找你们的,先生们,回见。”
他抬了抬帽檐,眼神却看着气鼓鼓地吴有金,然后转身向警察局走去。
戴维感觉到压力消失了,他忍不住拍拍胸口。
“走吧,我们还是去教堂,”他对吴有金说。
“我想用鞋子抽他的脸,灌他辣椒水。”吴有金说,“以前电视里看到过特务这么折磨革命者,纳粹折磨抵抗组织战士,我觉得如果换成我对他来做,我简直要高兴疯了。”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戴维觉得中国人真是难以捉摸。
(下)
有时候看着安德鲁·贝茨神父,戴维的确感觉到了上帝的无所不能,他让这个已经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依然拥有跟青少年差不多的天使外貌,让他在这个胡乱、野蛮、尘土飞扬的偏僻小镇上依然保持着整洁和冠冕堂皇,看到他就仿佛能听到无形的天使在脑子里唱“哈利路亚”。但真的了解他以后,就会震惊于这位神父的兴趣除了第一位的布道,就是列于第二位的算账——什么账都算,教会的收入,接到的捐赠,做弥撒购买面包和红酒时砍下来的折扣,主持葬礼时募集的捐款……
总之,戴维觉得,用那张无邪的天使面孔来掩盖银行经理一样的本质,正是上帝的神迹之一。
而他同时也感谢上帝给了安德鲁神父这样的爱好,使得他和吴有金能很容易就让神父卸下对他们的防御。他只要对神父说;
“这是给教会的4美元,请收下。”
安德鲁神父温暖地看着他们,湛蓝的眼睛里仿佛射出了天堂的暖光。他立刻把那四个鹰元拿起来,仔细地数过一遍以后放进了他法衣的口袋。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一个守信用的人,勤劳、虔诚、诚实。”神父把一系列的高帽子戴在戴维的头上,还肯定地点点头,“我从一见到你就知道了,杨格先生,你肯定不是犹太人。“
妈的这地方连神父都搞种族歧视——虽然基督教神父都歧视犹太人。
吴有金咳嗽了一声,戴维冲他笑了笑。实际上刚才的钱基本上可以算吴有金的积蓄,因为对戴维来说,他的劳动还不至于在短期内攒足这笔钱,可现在他和吴有金基本上算是一体的,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幸存者,趴在同一块门板上——平行的趴着,绝对不像杰克和萝丝那样有一个在冰水里傻乎乎地泡着。
“神父,这些钱应该够了吧,”戴维对安德鲁神父微笑,“上次您给我说的,我一直没忘记。我觉得别的欠款都可以等等,但给上帝的不能等。”
“上帝会保佑你的,杨格先生。”
那就别掷骰子了,开个洞让我和钱钱都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吧!
戴维画了个十字,然后继续说道:“神父,实际上,我注意到这座教堂是本镇唯一的精神堡垒,您为了加固它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是不是需要募集捐款呢?”
“我时刻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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