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从进屋起就自己去逗谨儿玩儿,赵八在屋里来回转悠他都没瞟赵八一眼。这会儿赵八出去了,杜家这两人都盯着自己,到底没法假装当没看着。
赵八昨日晚上就把王全求他说情的事儿跟他说了,方胜跟赵八的那些兄弟们不怎么熟,也没什么大交情,因此赵八把王全的话一学,他就觉得不对劲。
在方胜心里,自然是杜家和自家更亲近些,赵八那些兄弟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一回,就是见着了方胜也和他们没什么话说呀。方胜很明白赵八,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儿了,赵八只有比自己更精,怎么就没觉着呢?显见是又是赵八那兄弟义气作祟了,一有了兄弟义气这人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气得方胜一直不搭理他,从今儿早上起来,正眼都没瞄他一眼!
这头方胜把赵八昨儿晚上说的一五一十的跟杜仲平与杜安说了,又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一遇到他那些兄弟什么都顾不得了,竟然替你揽了这样的事来,若是为难,你只管狠狠拒了他,也别给他留面子,让他长个记性才好!”
顿了顿又道:“只是也别认真恼了他,坏心他是没有的,只是两杯黄汤下肚,被人哄得不知东南西北,不管什么都应承了。实在是气他,就晾他两天,让他给你陪个礼。”
杜仲平失笑:“哪里就至于那样了?自我们来,咱们两家何等的好,如何会为着几个外人为着件小事就认真生气了?为着别人咱们自家人生分了可犯不上。”
方胜松了一口气:“你这样想才好,我还只怕你恼了呢。”
杜安想了一会儿,扑哧笑出来:“赵八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事儿,在这屋里拉磨似的转了这么多圈?末了还一句没说就走了?”
“可不是吗?定是找里正商量去了。那个王全和里正关系最好,只怕一会儿就得来一起找你说这事,你可想好了怎么答复,别得罪了里正,日后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不好了。”方胜冲着杜仲平道。
杜仲平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水,方才道:“胜哥放心,他们来问我,我自有话答。”
里正和赵八一起到了杜家,既然已经想好了,里正一点儿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就把来意说明白了,又把昨日王全等人说的话也一点儿没隐瞒的说了。
里正道:“我们昨日确实应承的太快了,有些首尾还没打听明白就来求人,实在是有些不该。只是已经应承下了,少不得到你这走一趟,尽尽心力。至于答应不答应的,杜秀才你自己拿主意就是,该怎样就怎样,用不着顾虑别的。虽然王全是我兄弟,可我也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替他担了干系。”
杜仲平和杜安都有些吃惊,原来听方胜说完,两人还以为必定要有一番歪缠,连说辞都想好了一堆,谁知里正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杜仲平低头想了一会儿,方道:“我听得你说有些首尾没打听清楚,不知是——”
里正叹口气道:“我和赵八兄弟合计了一回,恐怕王全早找了别人教他,只是不知什么缘故,人家不肯教,逼得他没办法才寻到这里来。”
杜仲平听得他这么说,反倒放下心了。要是王全找些读书人去教他,又说的这么直,恐怕就得被人赶出来。哪个正经读书人能放下架子去教个大头兵记账算账?
杜安在一旁听着,也想明白了这一节。要是这个缘故,倒还好说,起码沾不上什么麻烦。
杜安想着,这话杜仲平倒不好说,直说倒像瞧不起人似的。就道:“里正,赵八哥,容我插句话。“里正与赵八都点了头,看着他。
杜安就道:“那缘故我倒是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对与不对,不如我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
里正与赵八都催他快说。
杜安接着道:“这也是原来主人家里开着买卖,再加上我也给平哥儿当过伴读,要不再也猜不出的。这学经纪买卖的本事,不是随便找人能学的:正经的读书人,读的都是圣人之言,治国之论,这商贾之事是半点不肯沾地,否则必然被人耻笑。”
赵八想起年前杜仲平要去卖对联,还被杜安狠狠说了一顿,在和着刚才杜安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点点头,确实如此。
杜安接着道:“要说真正精通这些事的,都是那些积年的老账房,只是那是人家吃饭的本事,轻易不教给人的,多是爷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下来的。当然,也有那有本事的,自己读那九章算经等书,自己悟出来的。不管是那一种,王全大哥去求,恐怕都不容易。我想着,他不会是被人拒了,才不好意思说吧?”
第15章 拒绝,元宵节前
杜安话音一落,里正与赵八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确实像是王全会做出来的事。大事上王全是不大可能瞒着的,要不以后兄弟恐怕也就没得做了,但是像这种被人拒绝,或者更糟一点儿,被人赶出来的事,恐怕他是不会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直接说出来的。
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故意欺瞒就好,至于因为面子问题没把事情说出来,咳咳,大家还是能理解的。
里正看向杜仲平,杜仲平也是个读书人,听刚才杜安的说法,是不大可能教自己这些弟兄了,只是心里还是想着能有点希望。
杜仲平见里正看过来,放下手里的茶杯,坐直了身体,对着里正与赵八一点头:“两位兄长有事托我帮忙,若我能做的,不用二位兄长多言,自然竭尽全力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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