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答道:“虽说不少柴火,可是你赵八哥火力旺些,我还觉着有点凉呢,他就觉着热了。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大不了让他少穿点,只是冬天要是热了,到了开春的时候他就满嘴的起泡,少不得我穿的多些,将就将就他吧。”
杜安一直跟谨儿玩儿呢,听得方胜的话,就道:“可是呢,冬天里睡热炕极是舒服的,原来还有这一说?可是提醒了我了,等开春的时候定要做些清凉下火的饭食才是。只是炕却不敢凉了,我们两个大人倒不怕,只怕谨儿着凉就不好了。”
几人就不免说些开春时有哪些下火的野菜可以吃吃,又要如何做才下的口。又转到自家院子里要种些什么菜之类的,南北方的菜有些不同,说起来不免比较了一番,杜仲平就道不如倒是都种些试试,他们一路来时倒是买了不少种子,反正院子大,倒没什么种不开的。
话题转来转去就转到了春耕上,方胜就道:“刚才饭桌上说起来,说是上头让种什么土豆的,开春就把种子运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既是上头的话,好与不好恐怕都要种些才行。”
杜仲平听了倒是一愣,忙着追问清楚。
方胜接着道:“说是从海外传来的,原本是有钱人种在花园子里的,后来不知道什么人发现竟然是能吃的,就推出来让种,只是南边都是种米的,哪里肯种这东西,少不得推到北边来。也是想着这边养着这么多当兵的,费粮,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这豆子再多能多多少?还能正经的当饭吃不成?”
杜仲平也不能说自己见过吃过这玩意儿,这“土豆”不是平常见的豆子,只得跟着胡乱附和几句。
几个人并不去管隔壁的人,只说说笑笑,自在吃了晚饭,晚了方胜就在杜家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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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年初二日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几个军士在赵八家聚了一天,初三吃过早饭就由赵八陪着去看望里正了。
方胜估摸着他们在里正家必要再喝一会,在杜家吃过早饭之后就回去收拾屋子去了。
本来大年初三按习俗是不应该走亲访友的,只是当兵的轮休,也就顾不上这些了。
到了里正家,自是受到了热情招待,王嫂子招呼来两个孩子给诸位叔叔伯伯拜了年,就去厨下收拾酒菜,若是丈夫以前的同僚来家里却没受到好招待,可是一件没面子的事,自家不比赵八家,他家没有女人,自然不会有人挑理,再说,只冲着这些人年年能记挂着来自家看一眼的情谊,也必不能薄待了。
屋里众人却很是亲热,看着里正两个儿子,众人也是十分喜欢,掏了几块碎银给孩子当压岁钱。里正与他们是要好的,也不多推辞,点头让孩子接了,让他们自己出去玩儿。
里正问众人能呆几天,待知道他们明日还要点卯,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催着王嫂子快些上菜,免得下午误了时辰进不去城,明日挨罚。
一时摆了酒菜上来,王嫂子就避出去,让他们自己说话。因下午他们就要回去,里正与赵八也不很劝酒,只随他们自便罢了。
待喝过两轮,昨日那老成的——也姓王,名叫王全,因与里正是本家,故此特别要好,有事也愿意与里正商量——就对里正道:“你总劝着我好生安个家,我只舍不得这份饷银,再者对于种地什么的也不懂,我这人也不是能安生呆着的,故此总没应你。这回我知道个巧宗,本来是没指望的,只上回于钱儿守城门见了赵八这小子居然和个秀才走在一起,我才动了念。要是成了,咱们这几个兄弟也算是有个前程了,只是要两个兄弟帮着周全周全。”
里正与赵八互相看了一眼,昨日他们并没向赵八提起,赵八也是不知道。
里正皱了皱眉道:“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和杜秀才有关?若是咱们自家兄弟能办的到的,自是不用二话,你还是说明白了,若是行得通,没什么大妨碍,我和赵八兄弟舍了老脸,也去替你们求了来;若是行不通,这话就到此为止,咱们再想别的出路——这有了功名的秀才可不是咱们随便能拿捏的。”
那王全就道:“这是自然,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压低了声音道:“我是有一回侍候咱们头儿喝酒他漏的口风,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要和北边的蛮人做买卖,这事儿得瞒着人,只能从当兵的里头挑些能写会算的去办才放心,只是咱们这当兵的有几个认识字的?”
里正和赵八都是大吃一惊:“ 这事儿做的准吗?逮着了可是杀头的买卖!”
那王全摆摆手道:“且放心,我早打听过了,头一二年时就有了,只是那会儿做的都是上边大官的心腹。也不是卖犯禁的东西,不过是些盐、茶、酒什么的。我有个兄弟在将军府里当差,说是这些东西运到的时候都是贴着封条的,封条上还盖着官印——既是如此,上头必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好张扬罢了。”
里正就道:“若是照你说的,这事倒是做得。你们是想找杜秀才学写字算账?这来回远了点吧?在城里找个先生怕还容易些。”
王全道:“哪里敢在城里找先生?被别人知道了只怕将来抢差事要打破头去。我想着只咱们几个悄悄的学了,叫旁人都没准备才好。二则,这读了书的人都有些拗脾气,怕是不愿意教咱们这样的老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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