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娘啊, 你就别念叨我了。瞧瞧, 这三角梅种在墙角, 等到来年就爬满院子,多喜庆。瞧瞧这茉莉,清香扑鼻不说, 还能当茶喝。说到茶, 再来看看这盆。掌柜的养不活了, 当残次品处理, 做的搭头送我, 可若是我能养活了, 这就是一株名品,知道这叫什么不?牡丹茶,种好了不必牡丹花差。娘啊,早说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信我不?”
“老娘懒得理你!”黄氏见讲理显然讲不过, 自己扛着出头去后院挖花坑了,准备把三角梅先种上。
按照自己的设想,把家里打理布置一通之后, 柳娘看着素雅简洁的房间十分满意,现在可以都用蓝色系的装饰,可等到冬天, 怎么也得换成红色系的啊,或者春秋要有橙色、紫色之类的暖色系啊。
巴拉起来一算,钱还是不够啊。
柳娘把剩下的银子买了笔墨纸砚,准备另找营生。她在家中后院养了花苗,且等不到花苗长成,她必须要有其他收入了。
花钱容易赚钱难,柳娘背着笔墨纸砚和简单桌椅在集市上摆摊子,先摆在学府附近,这里是有名的文人学子集散地,有人要写信什么的都往这儿来。为了和老摊主打好关系,还没开张柳娘就先出了一笔交际费。然后等啊等,三天一单生意,闲得能让人发疯。
柳娘忘了,现在老百姓哪儿有这么多通信的需要,户籍制度严格,人都束缚在当地,少有外出的,就是偶尔有那么有出海的,也不必写信这么麻烦,找熟人托个口信就是。至于写契书之类的,人家都有熟人,也用不着街上拉她当壮丁。
写信赚钱行不通,柳娘就想着在铺子里找工作,账房什么的她也不嫌弃。呵呵,轮得到她嫌弃别人吗?一个半大小子,又没有保山,谁肯信她,谁肯要她?
柳娘奔波一月没找到稳定工作,自觉丢脸,回家就在后院照料花木,等着这批花儿给她长脸。
黄氏却有了新主意,道:“再过不久就是中秋了,当初我们能在这里落户,多亏了霍主事,你上门送中秋节礼去!”
“咱们可是花的银子的。”柳娘不乐意。
“你还要脸面了,老娘就问你去不去?”
“娘,我这不是觉得不方便吗?咱干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万一让霍主事想起来不高兴怎么办?”
“白送礼,这样让人不高兴的事儿,多来点儿!”黄氏恨铁不成钢道:“以往没看出你是这么要脸面的人啊?脸皮值几两银子,你这活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娘娘,屈尊降贵的都弯不下腰来,怎么养成了这个性子!不趁机和霍主事来往起来,你浪/荡着没个稳定活计,家里我和草儿都是妇人,时日久了旁人也要疑惑咱们银子哪儿来的?说不得以为这是暗娼寮子,就该有地痞流氓上门骚扰了。”
柳娘悚然而惊,立刻应下,“放心,娘,我这就去!”
“还有,你久久找不到事情做,我也不逼你,只咱们得对外有个说法。而今你就是准备苦学考进府学的书生了,总要有半天待在屋里,做出个苦读的样子来。你官话学得不错,等地皮踩热了,可以去码头上看看翻译的活儿。”
是啊,翻译这个活计她怎么忘了,明明在村子里的时候都设想过的。“成,我听娘啊。”
“再有,银子来源也要过了明路。现在这院子是两进,我准备把外面一进租出去。租给府学的学生最好,实在不行,有手面大方的海商也成。我能给他们做饭、洗衣,赚几个辛苦银子,总要有源头活水,难不成干等着再逃亡一回?”
“娘的担心我都明白,不过租房子还是等一等吧,肯租房子的都是男人,咱们会不会吃亏啊!”
“所以老娘让你去找霍主事走动啊!好声好气和你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娘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和城里太太学高贵端庄,老娘看你是口水不喷到脸上不知道长耳朵!”
“是,是,是,马上就去送礼,马上就走!”柳娘飞快拎起墙角放着的两个礼盒出门。
“个贱皮子!”黄氏在后面骂道。
柳娘到了霍家,正衣冠,恭敬的向门房问好,道:“这位大哥请了,小生白鱼街黄柳,来过给霍大人请安。”
黄氏说的对,她做惯了公主皇后,太过高高在上了,这不好。
门房也是有眼色的,见柳娘一身长衫,明摆着是读书人,笑回:“小先生请了,我家老爷在呢,我去通禀一声。”
“劳烦大哥了。”柳娘赶紧从怀中摸出三个铜板递过去。
不一会儿,看门人就来请她进去。
“你是何人?”
“回大人,小生黄柳,落户在白鱼街后街上,承蒙大人关照,心中感激不已。临近中秋,家母特意吩咐给大人请安,多谢大人扶照。”黄柳熟练的打着官腔。
“嗨,行了,别这酸文假醋的,东西放下吧。”霍主事是一个黝黑汉子,听他说话也是个爽利人。“里面没放犯忌讳的东西吧?”霍主事突然问道。
“没有,没有,岂敢!”柳娘笑着把礼盒打开,就是常见的糕点、肥鸡之类的吃食和几色干果。“以前畏惧衙门威严,不敢登门。早知霍大人是如此豁达亲民之人,小生早就上门拜访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男子汉大丈夫,最烦你们书生磨磨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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