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睿王说:“沈将军以前不也见过么?”
睿王从前可从来没来过明齐!沈信从前可也从没见过别人使过这招!
沈信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表现出惊讶或者惊骇的模样,可是心里的另一头却又是平静的,这些日子夜里睡不着的辗转反侧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他的猜疑是对的。
他问:“你是不是谢景行?”
睿王直接取下了面具。
沈信倒抽一口凉气。
沈家和临安侯府的关系自来不好,不过也正因为此,沈信对临安侯府也是最了解的。谢鼎生了一个似乎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儿子,沈信还曾经表示十分快慰,可是心里却暗暗欣赏谢景行,觉得这少年虽然顽劣了些,却有一种定京高门贵公子哥儿没有的率真和洒脱。
因此,谢景行的外貌,沈信是清楚记得的。
如今面前人的模样更加成熟英俊,可是眉眼之间还有从前的影子,沈信在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之前一些困扰于心的事情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他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语气俨然是一副长辈管教晚辈的模样,甚至沈信这时候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这样子,好似他在帮着谢鼎管教儿子一样?
谢景行微微一笑,给沈信倒了杯茶,道:“岳父喝茶,慢慢听。”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沈信从谢景行的嘴里,听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惊天秘密。
沈信万万没想到谢景行竟然是大凉的亲王,身世如此离奇坎坷,更没想到谢景行胆子这样大,成为了大凉的睿王,竟然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明齐,他就不怕一旦身份被揭穿,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
待听完谢景行的一番话后,沈信心中震怒,愤概,懊悔,迟疑,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不过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明白了自己这时候应当下什么决定。他道:“你既然是这个身份,娇娇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谢景行问。
“你的目的,绝非只是来明齐朝贡,”沈信的话语带着毫不留情剖开一切的犀利,他道:“大凉的野心不会仅止于此,总有一日,大凉会对明齐出手,到那时候,你和我们总会兵戎相见。如果娇娇嫁给你,你让她如何自处?难道要她在你和明齐之间难以抉择?就算我抗旨也好,想别的法子也罢,我都不会让娇娇如此为难!”
“岳父多虑了。”谢景行浑不在意的一笑:“她知道我的身份,也比你更明白自己所要面对的局势。或许,你应该想一想,沈家和明齐之间的关系。”
沈信听他话中有话,不觉眉头一皱,问:“你什么意思?”
谢景行打了个响指,目光落在刚才那局下完的棋局之上,棋局上残留的棋子,沈信的白子几乎已经被吞吃的七七八八,而谢景行的黑子却还满盘皆是。沈信输的够惨,而这桩棋局,看起来并不太激烈。谢景行道:“刚才和岳父大人下的这局棋,是我以明齐皇室的身份和岳父大人下的。岳父大人就没发现什么?”
沈信猛地抬头,怒道:“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我二人都清楚。”谢景行忽然敛去面上笑意,懒散神情顿时收起,取而代之的,却是有些近乎刻薄的锋利:“明齐对沈家是个什么态度,我不信岳父之前就没瞧出来一二,事实上,若不是沈妙暗中周旋,沈家如今只怕还做不到现在这样明哲保身。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不过是不愿意看沈妙一个人护着你们沈家,你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她做坏人,一个小姑娘而已,我不舍得。”
沈信气的唇边的胡子都直了,可还是抓住谢景行话语中的关键,追问:“娇娇怎么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岳父岳母成日在西北驻守,又心怀天下,自然是忙不过来,也照看不了沈娇娇,不过我却侥幸晓得。你以为沈家二房三房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初和豫亲王勾搭想把沈妙送到豫亲王床上,在卧龙寺给沈妙下迷香。沈垣是怎么死的?任婉云是怎么疯的?沈贵沈万怎么出事?荆楚楚、荆冠生……。沈家人算计沈妙就算了。明齐皇室可也从来没顾忌过你的人头。”
“你以为当初你退守小春城,是谁在其中周旋,苏家苏煜突然出面,歪打正着让皇帝网开一面真的只是巧合?沈家每次全身而退真的是上天福佑?”
他看着沈信僵硬的神情,讥讽道:“两年前岳父班师回朝,恰逢沈老太婆寿辰,沈家祠堂一把火,可是沈妙亲自烧起来的?为的就是让你们认清沈家人的野心?她用自己的x_ing命来告诫劝慰,沈将军,你敢说你还能护她安稳无虞?”
沈信如遭雷击。
这些事情,自他和罗雪雁回定京城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他也曾怀疑过其中有些不对劲,可每每查到后面,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再后来兵部事宜众多,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在其中纠缠,便也就抛之脑后。
沈妙没有提过,沈信便也忽略了,如今从谢景行嘴里一件件听到这些好事情的原委,沈信说不清心中是惊是怒,竟然哑口无言。
“沈家二房三房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全都是沈妙筹谋,沈将军也别怪她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她这样,只怕坟头cao也有丈余高。”谢景行嘴里说着讥讽的话,目光却越是锐利,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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