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狠狠地摔跟头。
你虽然只是个分析员,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那时的你看来,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莱斯特不仅做到了,还做得非常漂亮,狠狠地甩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耳光。从此以后,他一步步进入公司的核心,扳倒了一个个对手,坐到了今天的高度。
他的对手里面有一个被迫辞职,也许是打击太大,听说不久后就跳楼自杀了。
然而你还是感到了一丝怪异。
那是部门庆功宴的当晚,到最后所有人都喝得七荤八素,你跟他一起靠在阳台上吹风。
十二月初的纽约,那几日正经历着一股寒潮,气温骤降,夜风很凉,吹得你瑟瑟发抖。
莱斯特喝得很少,他从头到尾都端着同一只红酒杯,从庆功会开始到结束,杯中的液体才减少了一半。
“你一开始就确定会成功吗?”你问他。
他从来就不是亡命之徒,而是善于j-i,ng确控制一切的谋划者。以你对他的了解,你知道他必然有相当大的把握才会做出决定。
他注视着前方,眼瞳在夜色中呈现一种深沉的蓝:“六成吧。”
“那么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失败咯?”你向后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半个身体落入漫天的风雪。
“当然,世上从没有百分百的事情。”
“要是失败了呢?”
“那就失败了。”他语气平淡,无谓地勾了勾嘴角,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
雪花飘进你的衣领,被体温融化成雪水,你因为醉酒而昏昏沉沉地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寒意在你的脊柱上淌下,也在心头滚过——那是上亿美元的项目,失败了,可能有很多人因此而蒙受损失,严重者甚至丢掉生计,无家可归,连莱斯特自己都有可能因此在公司里无法翻身。
可一切在他的口中却轻飘飘的好似一局游戏。
“进去吧,”他说,“我有些冷了。”
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莱斯特确实有点疯狂。
你看着神色苦恼的詹姆斯,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20章
周六的时候妮可邀请安塞尔一起去画廊挑装饰画。
“我相信你的品味。”她在电话里是这么对安塞尔说的,你于是便嘲笑说她连买幅画自己都做不了决定。
安塞尔站在门口穿了鞋,手里拿着外套,绿色的眼睛瞪着你:“你怎么能在背地里这么说一位女士。”
“好了好了。”你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错了。”
他转过身去,又转回来:“你真的不去吗?妮可可是邀请了我们两个呀。”
“我活没干完呢,周一就要去见客户谈合同了,上司催得紧,这个周末得必须加班加点。”
“工作狂。”他习惯x_i,ng地撅起了嘴,于是你扳起他的下巴,低下头在他的下唇上亲了一口,他立刻揽住你的脖子,把你拉得更近,迫不及待地加深了这个吻。
你的拇指捻过他鲜艳欲滴的唇瓣,擦去上面的水渍:“满意了吗?”
他移开眼,红晕浮起在白皙的脸颊上:“晚上我要吃烤j-i。”
“好。”你说,“现在请大画家快去为美丽大方的妮可小姐挑画,展现一下你非凡的审美。”
你把安塞尔送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渐渐隐去。
你又一次撒了谎,你的确有活要干,但更多的,是不想看莱斯特和妮可卿卿我我。
在订婚宴上,你仅仅是站在莱斯特的身侧看着他们四目相对,就像被送上了火刑架,妒火无休止地炙烤着你的灵魂,直到它彻底化为灰烬。
你已经下定决心,慢慢地疏远莱斯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治疗情伤,时间和距离是最为有效的。
你用一个周末的时间顺利地完成了工作,周一和客户的沟通也非常顺利,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知不觉你已经有大概十天没有见到莱斯特。
和医生的预约改在了周二,你准时赴约,这一次,博士会尝试用催眠恢复你失去的记忆。
威尔森用一贯的和气态度邀请你在沙发上坐下,向你简要地介绍了催眠治疗的过程,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
恢复记忆这件事令你激动的同时又忐忑不安,但你还是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杂念。
医生慢慢地走到你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你的身上,他微凉的手指触摸着你的脸颊。
这种触摸奇异地安抚了你躁动的情绪。
你听到他用沉静的声音说:“慢慢地呼吸,听我数数,5、4、3、2、1……睡着。”
你缓缓地陷入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能听见外界的响动,却像隔着一层薄膜,朦胧而不真实。
“你站在森林里,脚踩着柔软的树叶,大地的能量会从你的脚底开始,经过小腿、大腿,腹部,胸部,脖颈直到你的头顶……”
他轻柔的声音带领着你一步步放松身体:“现在,你走到了楼梯口,面前是一段向下的阶梯,你走到楼梯的尽头,回到了莱斯特订婚宴当天晚上。”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你躺在床上,已经吐过几轮,头依然很沉,像是有几吨的重物挂在脖子上,除此之外,你还很晕,看什么都是好几重,台灯、天花板、窗帘,它们不停的在你眼前旋转。你就这样躺了很久,也许只有一个小时,你说不准,血液里的酒j-i,ng让你失去了时间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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