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钟妈妈有些气哼哼地回来了,和李妈妈说闲话。
“李姐姐,你说,那丰家老婆子怕是失心疯了吧,背地里嘀咕郡主,要不是看在郡主身怀有孕,我非去抽她两个嘴巴子不可!”
李妈妈忙问道,“钟妹妹,发生了何事?”
钟妈妈喝了口茶,对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那丰家老太婆鬼迷了心窍,大伙儿都捐银子捐东西,你愿意捐就捐,不愿意就算了,谁又没逼着你一定要捐。捐了几斤陈粮,背地里居然说郡主自己财大气粗,反倒带着她们这这些穷人出血。”
李妈妈顿时也竖起了眉毛,“这是怎么说的,郡主又没逼着谁家一定要捐。这回雪灾,郡主捐了多少?丰家那几斤粮食,还不够我老婆子吃两天的。原也没人在乎她捐了多少,这会子怎么还胡说起来了!”
钟妈妈冷笑一声,“头先郡主宴请,她打发她家儿媳妇送两棵咸菜头子过来,郡主何曾放在心上了,还是照样给了回礼。她家里孙子满月,郡主还让人去送了份礼。如今不过是为百姓做点好事,就敢这样说。真以为她在家里是老祖宗,外头人也要让着她不成!”
李妈妈连忙道,“钟妹妹可别嚷嚷,让郡主听见就难过了,郡主还怀着孩子呢。”
钟妈妈又气道,“我晓得,就是有些生气罢了。”
那丰家老婆子的儿子在衙门里就是班头儿,家里世袭了好几代的差事,她一向跋扈,又抠门,只肯进不肯出的人,因她儿媳妇为人懦弱,她在家里就跟个霸王似的。
有些人在家里跋扈惯了,出门就容易带出一些来。
刘悦薇带着大家一起捐钱捐物,丰老婆子就有些不得劲儿。她儿子大小是个班头儿,她抠抠搜搜出了几斤陈粮,心疼了好多天。为此,丰太太挨了她好多天的骂。
原本她家的事情外人也懒得干涉,但这回她骂儿媳妇的时候却被别人听见了。
衙门里的三班也不是铁板一块,丰家做快班班头几十年了,人家能不眼红?
丰老太太骂儿媳妇,“没用的窝囊废,成日家就晓得吃了睡睡了吃,那京城里来的贵人手里金的银的使不完,你不会去多奉承奉承?人家发天灾能发财,我遇到你这个丧门星还要跟着倒贴粮食!”
这可了不得了,那最后一句话是说谁的?虽然丰家老太太是骂儿媳妇,禁不住有人想歪曲她。
这话就吹到了钟妈妈耳朵眼儿里,钟妈妈对这个老婆子也有过耳闻,只是不大理会她。听见她这样瓜田李下的骂,虽然知道她不敢骂郡主,顿时也忍不住生气了。
二人气了半天,等夜里郑颂贤回来了,偷偷将此事告诉了他。
郑颂贤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低声道,“我晓得了。”
说完,郑颂贤就回屋和娘子说话去了。
大雪仍旧下得欢实,地上的积雪都有半人高了。
刘悦薇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椅子上,“三哥回来了?”
郑颂贤坐在她身边,把她手里的针线活拿了下来,“歇一歇,别累着眼睛。孩子明年才出生呢,这会子还早,不急着做衣裳。”
刘悦薇也不勉强,“三哥这回出去,有什么感触?”
郑颂贤拉着她的手搓了搓,“民生多艰,我一个人,累死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刘悦薇声音低了下来,“皇伯父上位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一日不敢耽误,如今百姓日子还是这么艰难。要是碰到个昏君,百姓就要苦死了。”
郑颂贤小声道,“陛下治国虽圣明,理家却和太上皇一样不清明。如今朝廷里孙周两党争得厉害,陛下正春秋鼎盛呢,他们就这样四处安插人手排除异己,等陛下老了,到时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
刘悦薇小声问道,“没有人拉三哥你站队吧?”
郑颂贤摇头,“也不是没有,只是我不接罢了。我沾了岳父和五殿下的光,暂时还没人敢为难我。我不靠孙家和周家任何一边,他们也不会特意来为难我一个小小的知府。”
刘悦薇点头,“三哥趁着朝廷这会子勉强还稳定,多做些功劳,以后就算乱起来了,三哥总有立身之本。”
郑颂贤摸了摸她圆润的指甲,“娘子今日想吃什么?”
刘悦薇听见吃的,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让厨房送了鸡汤来,把昨儿别人送来的小菜给我烫两样。”
郑颂贤亲自嘱咐人去做,然后说闲话的工夫,把丰家的事情说了。
他和钟妈妈等人想的不一样,“娘子不要为这些小事生气,我看钟妈妈等人想瞒着你。但我想着娘子喜欢做善事,以后少不了的,瞒着总不是好办法。”
刘悦薇笑了,“三哥做得对,瞒着我做什么,一点小事情罢了。孔老夫人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丰家老婆子。既然她觉得出了几斤粮食吃亏了,明儿我就还给她吧,让她别打骂儿媳妇了。说起来这丰太太也是,生了三个儿子的人了,在家里跟个童养媳似的。”
丫头们送上来了晚饭,郑颂贤帮她摆碗筷,“娘子惯爱打抱不平,丰太太遇到娘子,就等于遇到活菩萨了。”
刘悦薇给他挽袖子,“我打抱不平有什么用,还得她自己立起来才行。三哥别管这等妇人之间的小事情了,你把外面的事情操心好吧。快要过年了,争取让镐京的百姓大年三十晚上都能有顿像样的年夜饭吃。”
刘悦薇说到做到,第二天,她让钟妈妈亲自带了几十斤粮食去了丰家,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对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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