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吴争如今熊汝霖、张国维、张煌言、莫执念四人闭门商议。
“我先说说京城所发生的事。一是钱谦益就罢去首辅一职,陛下允准了我的举荐,征辟前隆武朝首辅黄道周接任,二是陛下要组建火枪军,向我开口购买一万五千杆火枪,三是陛下令我率军西征,收复湖广,四是我欲设靖江卫镇守靖江……。”
“诸公,如今与清廷暂时打不起来了,这也符合我们的实情,北伐军需要修整、补充、训练,需要研发、改良武器。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商业需要发展……诸公有什么异议,或者想说的,不妨直言。”
吴争召集的会议,向来都是简洁明了、直截了当,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
张国维道:“幼玄先生几天前已经到了绍兴府,派人传信来,要见王爷……不过我以为王爷所考虑的,似乎有些欠妥啊,幼玄先生确实是难得的治国人才,大将军府此时正需要象他这样的人,王爷为何还要举荐至朝廷呢?”
吴争呵呵笑道:“我之前还真有这心思,不过人家眼高于顶,连崇祯帝都不放在眼里,哪会理会咱一个小小异姓郡王。”
张国维也笑道:“那倒是,幼玄先生之前出使绍兴府求援时,确实对王爷有所不敬……不过当时王爷还只是候伯爵吧?”
吴争皱着眉,甩甩手道:“过去的事,就不管了。有道是昨日他对咱爱搭不理,明日咱让他高攀不起。”
吴争的孩子脾气让四人忍俊不禁。
张国维道:“可今时不同往日,王爷已经贵为郡王,幼玄先生应该会另眼相看。”
吴争正色道:“我也倒不是真记恨他不搭理我……其实我心里有两种考虑,一是黄道周的心性如同陈子龙等人,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我无非是个权臣,甚至是个存有异心之人。与其两相厌烦,不如各干各的,等他真正发觉按着原来的老路走不通的时候,自然会发现,这边风景独好。”
说到这吴争哈哈大笑起来,“所以啊,还得仰仗诸公啊。内政之事,我还真不如诸公,咱之前就说好了的,内政这块,我放手诸公尽情施为,我只管领兵打仗,一旦打下来交给诸公治理。”
四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吴争说话还是算话的,大到各府主官任免,小到鸡毛蒜皮,内政之事,吴争说不沾手就不沾手,任由这四人说了算。
吴争最多就是拎个总纲,轻易不会插手,这也让这四人可以尽情施展胸中所学和抱负。
五人笑完之后,吴争接着道:“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如今的义兴朝堂,可不是我和诸公在的时候,诸公是不知道,钱谦益都窜掇着皇帝卖官鬻爵来敛财了。我是真不明白,皇帝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用错误的手段怎么可能达到正确的结果?虽说咱管不了,可毕竟同在一竿大明旗下,我这才举荐了黄道周去接任首辅,至少,以黄道周的正直,不至于让皇帝错得太远了。”
张国维点点头道:“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我们的火枪是高价通过卫匡国从海外购得的,库存总共才三万杆,如今陛下要从这购去一万五千杆,那我们自己难道不组建新军了吗?况且王爷刚才也说了,要在靖江新置一卫。”
吴争问道:“如今军工坊的产出如何?”
张国维道:“刚开始时,一天仅出十几、二十杆,不过从一个月前,匠人熟练之后,已经能每天产出四、五十杆了。但也已经难以继续提升,毕竟坊子就那么大。”
吴争点点头,这是规模上的瓶颈,而匠人一旦熟练之后,再想提高一个层次,会非常难,也就是说,再想提升几乎不太可能,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吴争道:“那就再建新工坊……再建它两个。”
这话立马让张国维语气反转,“其实一万五千杆也是能凑得出来的,大不了将库存的先交付朝廷……。”
吴争呵呵笑着用手指指着张国维,对其余几人道:“瞧瞧,瞧瞧,咱们的张公如今也抠门起来了。”
几人都笑了起来,张国维脸一红道:“王爷是不知道,我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在朝堂上敢情有十几年之久了,可真没见过象王爷这般使银子的……王爷算过这几年你花出去的银子吗?我是大致估算过,这么说吧,按今年六府之地赋税收成,需要至少五年才能有这数。王爷啊,我不是责怪你,只是这两年若不是莫老支撑着,咱们怕是连官员俸禄和军饷都付不起。”
吴争歉然地冲莫执念一笑,道:“确实是辛苦莫老了。”
莫执念忙起身道:“份内中事,不值一提。”
吴争却正容道:“不过我方才说的可不是戏言,我们确实需要再扩建两个工坊。”
这话顿时让四人脸色一变,张国维道:“两个工坊算上雇工、材料,至少又是四、五十万两银子,王爷刚才也说了,南北暂时没有大仗可打,这银子该使到刀刃上去。”
连莫执念也道:“四、五十万两,挤挤还是有的,可生产出火枪,囤于库房,这确实不划算。”
吴争笑道:“那就卖出去。这不,皇帝已经要一万五千杆了吗?过些日子,怕是北面鞑子也用大量购买火枪了。”
这话更让四人吃惊。
张煌言皱眉道:“我之利器,岂能于人?朝廷也就罢了,卖于敌,岂非助敌?”
吴争哂然道:“这怎么能叫助敌呢?诸位现在想必都知道了,生产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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