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刚泡好的乌龙茶:“子萧种的,你走后的第三天,他不知道从哪扛了一棵树苗回来。”
崔景言想到他不在的那些年,他的小宝贝可能会坐在桃树下弹着琵琶,春风拂过落下簌簌桃花,婉柔安宁。他错过的太多了,把晏子萧抱在膝头上教他读书识字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心中不免一酸,问道:“他种那玩意干吗?”
楼清尘给崔景言也倒了一碗:“大概他信吧”
崔景言不明白:“信什么?”
信什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楼清尘抬眼揶揄道:“你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分?你说你不学无术,凭什么能捡一个这么纯良的小孩?”
崔景言支起半个身子:“你好意思说我?你家没捡小孩?”
说着环视一圈,又问道:“你家小孩呢?”
楼清尘喝了一口热茶,眯起眼睛慢条斯理道:“姜别私自离开神行岩,拜入北冥宫。按门规我罚他铲鸟屎去了。”
神行岩掌门,又开始随口瞎扯门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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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作为神行岩唯一一只雌性生物理所应当的享受到了和掌门一样的待遇——有共同的铲屎官。
姜别郁闷的拿铲子在玄鸟的院子里戳戳戳,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穿到这个穷的鸟不拉屎,啊不对,是鸟到处拉屎的地方。
“吧叽。”玄鸟挥起翅膀照姜别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哎呦姑奶奶你有事就说,下手可轻点,我这没二两脑仁的脑袋可经不起你那一下折腾。”姜别揉揉脑袋,不疼,但还是很憋屈。奈何玄鸟喘口气都能把他喷死,他不忍着怎么办?
哎,跟楼清尘一个鸟脾气。
“姜别,师尊喊你回家吃饭!”蒋岩的传声符传来。
姜别如蒙大赦,跟玄鸟显摆一句:“拜拜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你自己铲屎吧。”
就屁颠屁颠的跑向谷口,恍然想起这谷门只有他师尊的符能开。
他师尊才懒得来给他开门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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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行岩过年吃饭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几个门内弟子围在一桌,做几道过了年才能吃上的大鱼大r_ou_,成坛成坛的陈年酒伺候上。元宝似的饺子一边往锅里下,一边往桌子上端。
“蒋岩别放炮仗了,过来吃饭。”晏子萧唤道:“再不来好东西都让姜别吃没了。”
姜别和崔景言可谓是臭味相投,对着喝。一会儿一句:“师叔来来我敬你。”接着又一句:“师侄来咱俩走一个。”不一会把桌子上搜刮个遍。
“你俩太不仗义了吧,等会我啊。”蒋岩来不及洗手,俩抓子往裤子上蹭蹭就要开吃,没想到迎面被崔景言喂了一杯酒:“姜别都喝了,蒋岩你也喝了,别不给我这师叔面子。”
可是这些热闹,都与楼清尘无关。
作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楼清尘吃不了这些东西,也融不进去。
往年一个人乐得清净自在。今年不知怎的,看这些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自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姜别先看见了楼清尘,边招手边跑向楼清尘:“师尊,一块过去玩啊!就差你了。”
姜别踩着雪地,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到楼清尘面前。满是少年人的朝气,脸也不知道是喝得还是冻得,通红。倒是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呵出来的水汽,和院里的大红灯笼衬。
姜别看楼清尘发呆,拽着楼清尘往火房跑:“走啊,给你留了菜。”
楼清尘看着拉着自己的手,上面带着厚厚的一层茧子,许是练剑留下的,温暖有力。
楼清尘心中一暖,没头没脑地跟着姜别走了,稀里糊涂地落了座。饭菜香让楼清尘多有怀念,正要犹豫着拿起筷子。
不知道姜别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在满桌子大鱼大r_ou_间拿出了一盘绿莹莹脆生生的菜,素拍黄瓜。
“师尊这给你留的,这季节新鲜的不好买,我花了不少银子呢。你辟谷许久,吃不得这些油腻,清淡点正好。”
妈的老子今天就想吃r_ou_。楼清尘的期待被这一盘绿莹莹浇了个透心凉,就不该指望这帮人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酒过三巡就剩下一帮小辈的那在划拳瞎嚷嚷。
楼清尘靠在一旁的墙上:“不去祠堂拜拜?”
正在拽骡子的崔景言腾出一只手摆了摆:“我可不配,再把祖宗气显灵了,给我打出来。”
楼清尘低头踢着地上的土块,四十年前他也是这么看着崔景言走的。
崔景言拍了拍楼清尘的肩,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得牵着骡子慢悠悠地走了,留了一句:“走了,师兄你自己保重。”
崔景言走到山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晏子萧。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崔景言掉头就想跑,不想晏子萧先开口:“师叔,我就是来送送你。”
崔景言脚步停了,迟疑着转身:“阿晏……”
“你别说话。”晏子萧打断崔景言,“一开口,好不容易狠下的心就软了。”
两人坐在山门口的石凳上,晏子萧开了两坛桂花酿,两人对酌,一言不发。
夜静得出奇,雪落在地上细微的声音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点点积雪上跳动着月光,裹夹着炮仗的烟火味,冷冽而温暖。
崔景言好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想把积存在腹中的那些话全抖落出来,想像第一次两人见面时那样抱着晏子萧问他:“小美人,和师叔走好不好?”
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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