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隽忽然站起来,“啪啪”鼓起掌来:“好一句‘不是不明白,而是熬不得’,英雄所见略同也,大表妹实在见地独到,我自愧不如。”
看向简浔的目光,这会儿就不只是郑重,更带上了几分欣赏。
倒让简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来平隽也不是真如她所认为的那样眼高于顶,丝毫不将不如自己的人放在眼里,反而知错能改,对着自己一个如今才五岁多的女孩儿都能这般自然的说出‘自愧不如’这样的话来,也许真是她先入为主,小心眼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才哪个又是没有这样那样怪癖的,平隽不过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恃才傲物而已,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罪过不是吗?他傲的又不是自己的出身家世。
之后再看平隽的一举一动时,便宽容了许多,而平隽知道了她也是有真才实学,聪明机敏之人后,也对她生出了几分惺惺惜惺惺之感来,不管是课堂上,还是私下里,两人的关系都无形中缓和了许多。
过了几天,古氏忽然找到崇安侯,说想让简沫也去松风水阁一起跟着简君安念书,“……人从书里乖,浔姐儿不过只比她大两岁,因为跟着大伯念了书,便比她沉稳懂事了十倍不止,儿媳倒也不敢奢望她能跟浔姐儿一样,但能多少懂些道理,也是好的,还请公爹成全。”
崇安侯这一年以来,对古氏是有颇多不满,但想起自己儿子做的那些事,又觉得不能太苛责儿媳,听了这话,思忖片刻才道:“你这话有理,‘人从书里乖’,就让她也跟着她大伯念书罢,伯彦那里,我会与他说的。”
绝口不提让简沫跟着简君平念书的话,哪怕简君平是举人,学识怎么着也比简君安强得多,这个儿子,真正是废了啊,如今是有他弹压着,他还不至于荒唐到没了边儿,等明儿他不在了,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原来陆氏生了女儿后,简君平虽失望不是儿子,想着到底是自己和陆氏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和见证,何况先开花后结果也是长有的事,短暂的失望后,也就欢喜起来,兴冲冲给女儿起了名‘涵’,打算回了崇安侯后,便把简涵的名字给添到族谱上去。
崇安侯没想到儿子眼见自己都名声尽毁,前途渺茫了,还不思悔改不思进取,头悬梁锥刺股的准备来年的春闱,要知道这可是他如今唯一的出路了,他是坏了名声,可那样的事民不举官不究,也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只要他来年高中了,便是瑕不掩瑜,要留在盛京,还是外放出京,他还这么年轻,前途总体来说仍是有望一片光明的。
谁知道他竟还将全副心思都放在那个心术不正的女人身上,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气人的东西,气得当即摔了手里的茶盏:“她一个无媒苟且的小妾生的庶女,凭什么从水字的辈分?看来你是忘了当初连沫姐儿的名字都是沾的浔姐儿这个侯府嫡长女的光,才能跟简氏这一辈的男丁一样,从水字辈了,如今你竟还想让自己的庶女也从水字辈,你是不是非要我将你逐出家门和族中,你才能真正得到教训?”
骂得简君平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羞愤而去,回去后简直没脸去见陆氏。
还是陆氏打发跟前儿的丫鬟找到他,他推拖不得,这才去了陆氏屋里,艰难的把情况与她说了个大概,“……如今只能委屈我们的女儿从草字辈,叫简菡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最疼她最爱她,尽我所能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将来势必会让你们母女风风光光的一雪今日之耻的!”
陆氏却一脸温柔与理解的反过来安慰他:“嫡庶尊卑天然有别,侯爷又是那样端方正直的一个人,也难怪他见不得这些,平郎千万别与侯爷硬来,省得弄得你们父子失和,那我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横竖水字涵和草头菡读来都是一样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实在不必定要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顿了顿,又道:“我早说过很多次,只要能与平郎长相厮守,我什么都不怕,难道平郎已经变心了?既然你没变心,眼里心里仍只有我一个,那就别再时时都将‘委屈’两个字挂在嘴边,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知道自己不委屈就足够了。”
说得简君平满心的感动与柔情,道:“那我今儿哪里都不去了,就留下陪你和菡儿可好?咱们的女儿,果然天生就是美人胚子,将来还不定要迷倒多少好儿郎呢!”
陆氏忙笑道:“可别,一来我如今还没出月子,屋里不干净,平郎在这里待得长了,没得白沾染了晦气,二来春闱就在眼前了,平郎也该抓紧时间温书才是,只要平郎来年能蟾宫折桂,多陪我们娘儿一些少陪一些,又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与平郎长长久久,又不是这一朝一夕。”
好容易将一步三回头的简君平给送走了,又说自己累了要睡了,将一应服侍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只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宝婵在屋里后,方冷下了脸来,沉声道:“成日里都说我委屈了,他倒是做点什么来让我不委屈啊,原以为跟了他,总算终身有靠,将来也总有扬眉吐气的一日,却没想到,他全是哄我的,我真是瞎了眼!”
越说越气,又恨声道:“还害得我姨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被那个老妖婆给送回老家去,不定已被磋磨成什么样儿,弟弟也是,娶了老妖婆的娘家侄女儿,就算将来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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