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驰走到车库,坐进车里,边系安全带,边将时小慢的家庭住址导进去。安全带系好,路线也已规划好,他直接踩了油门,将车开出去。
临要上高架前,他又拐弯。已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也没多少蛋糕店还有新鲜蛋糕,他去了一家朋友的酒店,那家店里的西点做得很不错,也恰好有刚好做好的蛋糕在。他把那几个全都买了,放到车中,将车子往西开去。
上海到丹阳说远也不远,开车三个多小时。
但此时,越驰只觉得还是太远了。
他很早就会开车,但自己其实从未上过高速。越少爷自己开车,也就在市内开一开,这种长途的太累人,都由司机来。他心中急躁,恨不得下一秒就到目的地,但总有那么多路程。也好在高速上能提速到一百二十,更好在刚过完年,又是大半夜,路上人少极了,他开得特别顺畅。
不到三个小时便下了高速,丹阳的道路于他而言有些生,市内也不能开太快。
又过了三十多分钟,他终于停在了时小慢的楼下。
他也知道,身份证上的地址,不一定是现在的住址。他来得匆忙,刚刚的三个小时真跟疯魔了似的,脑中什么也顾不上,就连找人去查一下时小慢如今的真正住址都顾不上。
现在到了,他倒是突然冷静下来。
他开车门下车,抬头看眼前的楼。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几乎家家户户都睡了,没几家的灯还亮着。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这栋楼的三零二,那一间的灯倒是没有全灭,隐隐亮着光。
越大少爷这辈子除了怕自己跟他妈一样得j-i,ng神病,其他真没怕过什么。
但他此时当真有点儿不太敢往上走。
他先拿出手机,想给时小慢先打个电话。
找到时小慢的名字,到底也没将电话打下去。
他低头看了会儿脚尖,将手机放进口袋中,转身从后座中拿出一个蛋糕来,大步往黑黢黢的楼道中走去。
但愿他要见的人,就在这黑黢黢的尽头里。
第17章
若是其他人,隔了这么些天,还特地寄快递给越驰,寄的还是自己叠的星星,这么一番心思,没准真有其他想法在。
时小慢是当真一点也没有。就连当时越驰叫他叠星星的玩笑话里头含有其他意思,他都没听出来。
时小慢回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哭了半路。
列车员小姐姐还给他拿了纸巾,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这才忍住哭,用纸巾擦了眼睛后,便看着外头陌生的风景发呆。时乐乐到底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因为能回家,激动了那么一会儿,车上很快就觉得疲累,睡着了。
时小慢发着呆,脑中也是空白一片。刚到家那几天,他也回不了神,家中除了女儿也没有其他值得他去在意的事。
说起他的家人,他爸妈倒是还在的,就是早离婚了,又各自有了家庭。他最初是跟着爷爷n_ain_ai住,老人过世后,他自己住。原本他读高中的时候,父母虽各有勉强,好歹还是给他生活费跟学费的。
后来他“把人家女孩子肚子搞大了”,在小地方上这样的事传得最快。他没权没势没人管,明明是受害者,却被推了出来承受一切,他也只能退学。方芳生了孩子,她与她的父母都不认,跟他本来也就不亲近的父母那时便彻底不打算再管他,正好他妈有个十来年前就买下的商铺,索性把商铺过给他,他爸也把以前的老房子给了他。
一个商铺,一个房子,听起来也是很丰厚了。
实际上在小地方,又是好几年前,房子跟商铺都小,位子也不好,根本不值当什么。他的父母就拿这两样东西给这个多余的儿子算作了一辈子的打发,后来再也没来看过他。他甚至听说,他爸已经带着新家庭离开了丹阳。
时小慢原本就是内向的人,经历过那样的事后,人就变得更为胆小与自卑。街坊邻居因为他退学的事和“搞大人家肚子”的事,常在背后说他,瞧不起甚至对他多有鄙夷。他在邻居面前,常常是不敢抬头的。
他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没有人给他壮胆,也没有人帮他撑底气。久而久之,他也常常反省是不是真是自己不对。
在上海的两个月,因为时乐乐的病,他其实也总是睡不好。但这两个月是这几年来他过得最为轻松的时候。哭得那样难过,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只是当他回头看向月台,看着它们越来越远时,不禁又想,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所以越先生就赶他走了。
这么一想,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饶是他,也能察觉到这过分的僵硬感。明明都已说好给他安排工作,也同意让他工作赚钱,突然就赶他回来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最后还是把错怪在了那天在南京东路的事情上。
他当然是很难过的。
他总是在做错事。
以前也是有朋友的,他成绩好,长得也好,秀气又文静,家庭情况也惹人同情,班里同学、老师都挺喜欢他。出事后,他的好品质瞬间成了笑话,因为这些好品质跟他交朋友的人自然纷纷远离他。不仅远离他,还要嘲笑他。
越驰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同他有来有往的人。
时小慢现在自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够资格与越驰那样的人交朋友。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很足够了。越驰叫他留在上海工作还债,之所以他那么快地就应了下来,一方面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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