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这么干,银行也不是傻。
既然你有钱是吧?那些本来联络关系联络了十几年,跟你称兄道弟的银行就和你说,你先把我这边的两个亿给还了。就咱这关系,你今天还,我明天就重新贷给你三个亿。
于是,有些人,就把自己仅剩的钱,外加七大姑八大姨筹集的,外加儿子女儿念书的、外加给家里猫猫狗狗买粮食的全部都拿出来,把银行的贷款给还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要说银行不道义吧,银行的钱也不是自己的,那都是人民的钱,不得好好保护啊?你要说银行道义吧,那跳楼也都是这么给逼出来的。
如果光欠银行的钱,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不也就是破产啊,清算啊什么的吗?还能怎么样?
07、08年,因为银行收回贷款而垮掉的公司不计其数,但就没有听说哪个地方的大商人和温州商人一样纷纷跳楼的。
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对温州商人的理解,就是八十年代在杭州卖假皮鞋被烧的,假冒伪劣的。
当年那些温州人卖假鞋,倒是真的,但那主要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温州人,又没见识,消息又闭塞,完全没有什么商标的概念,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如今的温州皮鞋,远销欧美,温州鞋厂多的是被假冒,被伪劣的苦主。
温州人做生意讲究诚信,没法还银行的钱还可以慢慢想办法东山再起,而且很多人也有能力做到。但是欠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就不一样了,这也就成了压垮很多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死谢罪,说到底,也应该算是一种诚信,这样的勇气,或许也是很多别的地方的商人没有的。
那两年,温州房价腰斩,一整条刚刚兴起的老城改造商业街几乎门可罗雀。
左建设虽然没有被金融危机摧残过,但他认识程逢春,就是因为97、98年的那场金融危机。程逢春当年的经历他看在眼里。
量力而行,不要把生意做太大,不要找银行贷款,这样的想法,左建设认识程逢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2008年,见到那么多商业大鳄被逼跳楼,左建设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左建设做的生意,也不需要装点门面,所以他一不买豪宅,二不买豪车。
一般的朋友也就只知道左建设是做年烛的,他和程逢春合作的香薰蜡烛,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在国内卖,了解的人,压根也没几个。
左建设在温州,是个低调而且相当不起眼的商人。左建设要是出去和人说,自己的蜡烛公司值几个亿,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就因为没有人觉得左建设有多少钱,07、08年那会儿便没有大企业家找左建设借钱,真想到要跟左建设开口的,顶多也就一百万,几十万那种小打小闹的。
“小商贩”左建设,从来都没有在温州的“大商人”圈子里面混迹过,他之所以会认识那两个跳楼的大商人,还是因着左再的读书问题。
当年,左建设想让左再去北京四中读书,自己又没有门路,就想方设法认识了几个他觉得比较有门路的大企业家。
出事的这两个人,都曾经帮左建设问了问北京的朋友,其中一个回复说不行,另外一个说可以弄到个借读。
都算不得特别深的关系,左再去美国念书之后,左建设也没有怎么和这两个人联系。
2008年,两人出事的时候,小孩都还在国外念大学。
左建设想了想,准备了两张一百万的卡,非常低调地拿给那两个人的老婆,说是出事之前那两人交给自己,存到不相干的人名下,好让小孩子把书念完。
那么多整天来往的人不交代,交代给这个最多见过两三次面的左建设?两人的夫人想想就能明白,这钱根本就是左建设自己的。
都说墙倒众人推,像左建设这样悄悄塞钱来的人,在那个时候,就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左建设拿这些钱给人家,一没指望人家还,二不打算要人感激。他只是觉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孩子的书不能念一半,何况他也就是因为小孩子念书的问题,才认识的那两个人。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事实却往往不是这样的。
一个白领,或者一个小生意人,投资失败了,亏本了,最多也就欠下个百八十万的。这些钱,一般人,努努力,还是可以等到还完的一天的,可这些商业大鳄一倒下,光银行就可能欠了几十个亿,怎么还?
会跳楼的,都不会是那些,存心黑了银行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钱跑路,给自己留好后路的。
这两人,家里房子车子存款,早都被查封了,最后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左建设才需要把钱存到不相干的人名下,再偷偷地拿过去。
另外,这些人走投无路之前,肯定也借过高/利/贷,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再这么下去,连老婆也要跟着跳了。
好在,政府很快就把高/利/贷给压下去了,不管借条怎么写,三分也好,四分也好,五分也好,借了钱的,只要把本金还上就行。
2008年底,国家又拿了四万亿出来救市。
很多人说,哪有什么四万亿,影子都没看见。
但当时那些,已经一只脚跨出楼顶准备跳的温州商人心里很清楚,是这四万亿救了自己。
其实,这些人,也一样没有见到四万亿的影子。
只不过,有了这四万亿,银行的贷款政策就变宽松了,原来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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