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终是明白为甚前世卫氏极少带自己回卫府了。
江妩瘪了瘪嘴,才挪开了目光,忽而就捕捉到对面桌上一姐儿正使了劲地朝自己挤眉弄眼,看了小半会儿,才发觉是关越卿,一顿好笑,才下了杌凳去找。
如姐儿背过身子同关越卿的表妹顾云岫聊得火热,不曾发觉关越卿已不在身后,而是悄悄地随了江妩上了繁升楼二层。
春日宴来客仍陆续有来,关越卿算是来得挺早的了。繁升楼二层此时并无一人,关越卿呼了一口气,姿态优雅地坐在了杌凳上,又拍了拍身旁的杌凳,让江妩过来坐下说话。
“可把我累个半死。”关越卿小幅度地活动了脖颈处,同江妩抱怨道。
说到累,江妩也深有同感,“我近日也忙得不行,今日宴请,才得空歇歇。你还跟那些闺阁小姐传信么?”
“嗯,还传着呢,仪态学识庶务女红,学得我头昏脑涨、浑身疲惫的,夜里还得一个个回信。说到这个,我近日心中颇是不安,不知怎的,太子近日的行径颇为异常,时不时便寻我父亲说话,两人越走越近了,与前世大为不同,这让我心里着实害怕。你说太子不会也……”关越卿越说越急,呼吸也不如先前平稳了。
江妩听了关越卿的大胆猜想,连忙止住,“不会的,不会的,这是遍地的萝卜么,那能我重生,你重生,随便捡一个,也是重生的。”
江妩心里也无底,心里直念叨,呸呸呸,乌鸦嘴,若有神灵在听,卿姐姐的话,可当不得真。
又接一句,“说不定太子想结交外臣?你可别多想。”
关越卿抿了抿唇,微锁了眉头,低声说道:“我也不愿多想,但你知道,一扯上太子,我便不得安宁,这婚事一日未定,我这心就没法落到实处。”
“那同你通信的几位闺阁小姐家中,可有甚个适合的?”江妩不想让关越卿陷在其中,便直直问进展。
关越卿沉思了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露出甚是苦恼的样子,“目前有三人,说行也行,说不行也不行,勉勉强强。”
江妩少见关越卿会露出这般模样,倒是觉得新奇,又续而问道:“哪三人?你说来与我一听?”
关越卿双手叠在膝前,望着远处的一片绿竹,才把话说出口,“一是孙侍郎家的二公子,与我同龄,诗文才学不行,八股文章倒做得厉害,现个儿在国子监上学,看样是要举业的。我放低了要求,怎么看也是可以的,但就怕过不了我娘那关。第二个是周尚书家的长公子,学问不行,日日跟古玩大家鉴画赏瓶,算安分的呢。第三个罢,是安国侯世子,我原先倒是属意此人,但派人一打听,说是才十三,屋里便收了通房了。虽说在大门大户里是常态,但我心里总有些疙瘩。难不成重生一世,还得收这样的委屈不成。”
江妩听了,觉着一人也配不上关越卿。关越卿这般仪态气度,这般学识教养,更莫说样貌才情了,那三人之选,哪个都凑不到关越卿的衣角。
遂江妩忿忿开口:“举业的倒是有志气,但瞧着应是个迂腐之辈,况且即便科举得中,不是外放便是留京,孙侍郎在京总还有向上爬的可能罢,父子俩总得避嫌,那孙二公子也只得外放了,若是你嫁了过去,那不知还得吃多少苦呢。这个我听着都不靠谱,莫说你娘了,千方百计将你教养成这般模样,岂能让你去偏远之地受苦。
还有那个玩古董字画的,你还说他安分呢?柳公、赵公的真迹如今都有价无市了,若他成了亲得了银子,遇到些个价高者得的字画,凭他的痴迷程度,指不定就哄着你拿了陪嫁出来买,你也不算算,这陪嫁能熬到他买第几幅字画。
至于这第三个安国侯世子,你自个儿都看得甚透,我也不多说了,这都平白多了一次机会,要选这么个人,岂又是甘心的。”
关越卿听了江妩之言直发笑,“我千挑万选才拣出来这么三个,照你这么一说,倒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呢。真是可惜了安国侯这世子身份呢,若是没有房里那事,我娘定是能看上这世子夫人之位的。”
江妩掌心对掌心一拍和,轻呼一声,“我倒是有一人选!”
☆、我皆记下
关越卿倒是有些好奇,笑了笑,“所荐何人,不妨说来一听?”
江妩显得有些兴奋,开口道:“还是方才你提醒的我,世子,你看定国公世子怎么样?你可曾听说过?”
“定国公世子?陈家么?”关越卿在脑中将人过了一遍,才翻出这么一个信息来。
“正是,定国公夫人是我二哥哥的姨母,她的长子陈伯瞬是定国公世子,你可有考虑过这么一个人?”江妩托了腮睁了眼睛问关越卿。
关越卿立时摇了摇头,“不曾。陈夫人的威名响彻京城,我一开始便没有考虑。”
江妩听了,噗嗤一笑,“其实不然,我见过陈夫人几回,每回都见她不过是处事手段凌厉些,待人还是温和的。虽京中都传她的雷霆凶名,我总觉着不过是有些妇人妒她后院清静,才恶意传出的。那世子陈伯瞬我也见过两回,行事为人都不一般,有章法有气度。更别说他二弟陈仲瞻了,前世可是鼎鼎大名的少年英雄。我觉着能出这么一个人,府中也不会太差。”
关越卿听了也点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容我想想。”
才半盏茶功夫,一时起意的举荐便被江妩自个儿否了去,“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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