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适从地与他们交谈,其实她很想说,她无心打扰他的。
“还没睡?”程若航也不在意她的哑然。
“我想喝水……”
程西的话还没说完,程若航眉眼生笑,“听你说句话还真不容易。”
程西窘着一张脸。
“去吧,不是要喝水嘛,明天让我妈给你买个保温杯,这样晚上就不用下楼倒了。”程若航试着建议道。
程西不置可否,轻悄悄地转身准备离开书房,“方便的话,帮我也倒一杯吧。”程若航又喊她。
程西取了他桌案上的水杯,他再三关照,厨房的水壶,按自冷键,出的水是凉白开,别烫着了。
“知道了。”她还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可是她没勇气。
按照程若航的要求,程西给他倒来水,他谢着接过时,发现程西自己的杯子还是空着,“你自己的呢?”
“我喝完上来的,我怕两杯水一起洒了。”她耿直道。
程若航似笑非笑,颔首,“嗯,是个好方法。”
程若航说他还有一会儿,让程西回房睡觉,“姑姑是个很随性的人,她没什么辈分等级观念的,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她讲,不便跟我们说的,她都可以。还有,……,今后在饭桌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怕伸筷子,如果天天给你手边一条鱼,你是不是永远这么干巴巴地配饭吃了?”
如果说,姑姑对程西是关怀与疼爱,那么程若航对程西应该是不惯。
他看不惯程西很多毛病,明明才七八岁的孩子,却老是浑身长着刺似的;明明对新环境惧怕得很,却又不言不语地看似无所谓。
所以他才在程西勉强吃完一碗饭后,故意问她要不要再吃条鱼,他就是想听程西说不。
他十几年的家教礼数,身边还有个潇洒随意的姑姑,程若航对女性的审美一直定义成婉约随性的,亦如程殊这样的。
他很难对别扭固执的程西有任何看观,说到底,她是个孩子。
他与她之间,远远不止隔一个兄长。
☆、(04)二十
姑姑对于程西十二年的管教里,有很多教条是要求程西当律法一般守的。
譬如成年前,不得沾烟酒,可以喜欢男生抑或女生,但不能有任何性/行为。
还有一条,不准染发。
在姑姑眼里,后一条的破戒和前面的一样严重。
姑姑说,东方女性的婉约骨感全藏在青丝黛眉里,正如西方女性的金发碧眼一个道理,骨子里的东西,是后天怎么改刀都变不了的。
姑姑有过很多欧美国度的追求者,在程西满十八周岁后,母女俩谈过两/性方面的话题,姑姑毫不掩饰地说,她对西方男人脸盲,就连气息都能盲目,分不清谁是谁的,换个东方男人的面孔,姑姑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谁在她耳后。
所以,姑姑对程西将来的择偶只有一个要求,不准找金毛的男人。
程西的二十岁正式成人礼,姑姑很看重,为她办了个朋友趴,都是姑姑圈内的好友。
她还让程西把交好的朋友都请过来,程西喊天,“算了吧,我宿舍里几个人会被你的这些阵仗吓着的。”
“为什么呀,女孩子的二十岁本该就要隆重些的呀,要知道我们西西如今已经是可以领结婚证的年龄了,你说我怎么可能不老嘛?”姑姑在替程西最后一次改晚上要穿得礼服。
“你老什么,你保养得比我还好,就冲你每天小心翼翼跟脸上根本微不足道的一条细纹较劲的样子,老也离你远着呢。”程西短袖短裤地窝在姑姑酒店行政房的沙发上翻杂志。
“我怎么这么愿意听你说话呢。”
“早上,舅妈打电话给我了。”
“说什么了?”
“说晚上的聚会他们就不参加了,让我们如果结束得早,就回家住。”程西如实告诉姑姑。
“嗯,回去,你晚上别喝酒,你开车,大嫂肯定给你准备礼物了,咱们得回去拿。”
“程小姐,你怎么这么市侩?”程西合上杂志,哭笑不得。
“这怎么能叫市侩呢,帮帮忙,她儿子二十岁,他们老两口买得那辆车里有我三分之一的钱呢,如今我女儿二十岁成人礼,她郭颂心敢不还礼,找撕呢!”
程姑姑刁蛮任性四十年!
程西听着姑姑抱怨大嫂这几年的婆婆妈妈,纳闷是不是女人一老都这么招人烦,程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她时不时看茶几上的手机一眼,她从过了凌晨开始,就一直期待一个人发条讯息给她,哪怕是邮件。
可是,什么都没有,她不确定对方是因为时差忘了,还是真得没有放在心上。
程西心里像横着一座山,沉沉坠坠的,她觉得迟早有一天,她会垮掉,毫无体面毫无预兆。
越无声无息的东西,越能磨人心性,程西在一滴泪要落下来之前,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拼命地用冷水拍脸,她厌恶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想念,她和唐唐夜宿山上的那晚,身边有好几个男生,程西试过耐着性子和他们交换兴趣爱好,可是始终集中不了所有的心绪。
她糊涂不起来,心里清明得很,他们与他不一样,对着那一张张谈笑风生的面孔,她很清楚得明白,再堆叠的皮囊也比不上那人一个冷冽的眼眸。
唐唐说,你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了。
程若航是有心疏远她,才会这半年内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医院公差学术交流也是他出去了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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