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借助殷家财力。然则先帝亦知道殷家财力过于雄厚,早晚会成王朝的心腹之患。她今日能助沈征讨北昭,难保他日不会另拥新主。故而先帝下旨,一旦启出宝藏,立即将其斩杀。”当年之事娓娓道来,他并无愧疚之色,自古兵不厌诈,行差踏错者终将付出代价。“先帝攻入长安之后,微臣想着事情再无变故,诛杀了殷碧梧。但殷碧梧此人生性狡诈,微臣与之成婚时,她曾亲手交予微臣两张藏宝图,一张标示的地点在陇西一带,另一张却在万年县。”
沈庭遥坐在王座上,一直静听,这些不光彩的历史,正史上自然不会记载,皇家也极少提及。往事历历在目,曲天棘目光冷硬:“先帝自天水城起兵,自然先就近启出了陇西的那一处宝藏。当时大家都未曾留意,事后想来方觉蹊跷,那宝藏数目,恰好足够先帝攻入长安,也就只有她这样熟知物价又精于计算的商贾能将之掐算的这般精准。”
他握紧双拳,眉头紧皱:“可是那一日,就在微臣杀死殷碧梧,要带兵围剿殷家的时候,先帝突然派人传报,万年县根本就没有宝藏。那张藏宝图是假的。”
沈庭遥也微微点头:“这殷碧梧想来也是个人物,她早想好退路。”
曲天棘点头,提起殷碧梧,他自己也不知心中感受。毕竟同床共枕了数月,不管真假也曾一度恩爱。但有些事已经做了,不管对错都无法挽回,何必后悔?
“她令先帝有钱起兵却无钱治国。先帝建立大荥,而北昭国库分文也无。他若此时动摇殷家,局势必然动荡,届时豪强四起,他却再无作战之力。是以他必须依靠殷家平稳物价,就算是这些年,朝廷对殷家也是多有借贷,以供休养生息。”曲天棘似乎又回想起建国之初的满目疮痍,许久方道,“先帝想得知另一张藏宝图的下落,命我等须留活口。然传令将士来时已晚,倒是余下她的女儿曲凌霄,也就是如今的殷逐离。”
沈庭遥想不到先辈还有这样的纠葛,不禁紧皱了眉头:“如此说来,沈家同殷家还有世仇。”
曲天棘自然要说出他的最终目的:“严格说来,其实是曲家同殷家有世仇。臣杀死殷碧梧的时候,曲凌霄在场,后殷梦鸢将其带回殷家抚养,改名殷逐离,后来竟然令她执掌殷家。王上,即使她确实是微臣的骨血,她与微臣亦有杀母之仇,且又在殷家人手上长大,岂会同微臣一条心?微臣受先帝知遇之恩,又蒙王上厚爱,岂可生背主之心?请王上明鉴,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沈庭遥心下略安,如今形势重又明朗,曲天棘手握重兵,殷逐离富可敌国,若二人联手,他这个帝位想坐稳谈何容易。他自然要先稳住曲天棘:“朕如何会怀疑自己的岳丈?爱卿只管放心。”
曲天棘心下略安,这是一着险棋,但曲流觞之死确实损了他的心神,他必须要极力博取沈庭遥的信任,保住曲怀觞。
曲府院外,殷逐离挽着沈小王爷打算离开,曲怀觞匆忙赶来。他很是病了几日,如今也是刚回曲府,曲天棘倒是没让他替兄长守灵。
见他行来,殷逐离颇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曲怀觞神色略显惊慌,悄悄将殷逐离拉到一边:“爹是不是发现大哥的死因与我有关了?”
“嘘。”殷逐离竖了食指示意他噤声,低声责备,“你也太鲁莽了,这是岂是可随便挂在嘴边上的?”
曲怀觞站在花下,脸色苍白:“我这些日子总是梦见大哥,爹已经认出大哥的马是食了戮草以至于突发癫狂。”
殷逐离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语笑嫣然:“你就放心吧我的兄长,他不是个糊涂的人。曲大公子的死他自然怀疑,不过不要说他怀疑,就算他知道曲流觞是的蹊跷,他也绝不会去查!绝对不会!”
曲怀觞手心里全是冷汗:“你不知道爹的为人,他若发现,我……”
殷逐离止住他的话:“你傻啊,他现在就剩你一个儿子了,知道吗?如果他真去查,自然能查出来,但是他能怎么样啊?杀了你给曲流觞偿命?”她轻笑,“不可能。他同样只有装作不知道,一辈子埋在心里。所以他根本不会去查,不管曲流觞是怎么死的,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了,他得保住活下来的。”
曲怀觞将信将疑,殷逐离拍拍他的肩:“晚上不要随便出府,沈庭遥现在视你如眼中钉,你很危险。”
曲怀觞还是有些恍惚:“逐离,我还是觉得害怕。那天大哥的血流了满地,他……从小到大他对我虽不十分亲近,却也从来不曾薄待,我……”
殷逐离拍拍他的肩,淡笑着劝慰:“无毒不丈夫嘛兄长,你看看曲将军如今的赫赫声名,也不知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来的。你记住,大公子的死只是一场意外,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要怪就怪那马不该乱吃草!”
“没关系?”曲怀觞低声问。
殷逐离回答肯定:“对,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神色稍定:“那下一步怎么办?”
殷逐离沉吟:“这几月我经常带着九爷前往各地查看铺面盈余,宫里已经不再防备,随时可以离开长安。你这边能调拨多少人?”
灵堂外无旁人,殷逐离扯着一片绿叶,语调平缓。
曲怀觞皱眉:“爹爹的人我调不动。”
殷逐离自怀里摸出一张通兑钱庄的存根递给他:“买一批军械,悄悄运往天水。曲将军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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