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白天,能够看清它的全貌,越往内走越隐蔽,直到最里面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门上有两个青铜把手,苏然那晚撞到发出声响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把手。
诚王拿出钥匙,将繁复的齿轮对准齿孔,微微用力地插了进去。
「这钥匙一直由娘娘保管着,那这里不就是娘娘的产业吗?」
「嗯,这里是她几个粮庄存粮的仓库。胡海正是利用了开仓进粮的时机,将他搜刮而来的粮食混了进来囤积。」
原来用了一招浑水摸鱼,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只是要做成这件事情,恐怕也要打通不少关节吧。
钥匙旋转了一圈,咔哒一声解锁了,石门缓缓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仓廪,尖顶圆柱身,密封地严严实实。
苏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户人家的粮仓,规模之大超过她的想象,在乡下生活过的她看着眼前一座座殷实的仓廪,仿佛仓身上还写着四个红闪闪的大字:民脂民膏。
就在苏然还处在惊讶之时,诚王已经在粮仓内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一堆稻草上。他走了过去一把将草堆推倒,又将散落在地的稻草扒拉开来,一个嵌合在地砖上的木盖显现了出来,他抓住盖上的铁环一把提起,一条通往地窖的石梯赫然出现了。
苏然更加惊愕地捂住了嘴,看看楼梯又看看诚王,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身上可带了巾帕?」诚王看着不知所措的苏然问道。
苏然点点头,掏出自己的帕子。
诚王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一小块香饼,裹在苏然的手帕里,递回给她:「之前为了防治虫鼠,里面熏了艾,气味不好闻,用这个捂住口鼻,再跟着我下去。」
说罢自己先点着了火烛,便要顺着楼梯下去,苏然却拦住了他,她知道地窖内的二氧化碳含量一定很高,人马上进去会缺氧的。
「先等等,现在进去会昏倒的。」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找来一块破木板对着入口猛扇了起来,诚王见她这个怪动作,一脸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苏然无法给他解释是加速空气流通,只好讪笑道:「里面太闷了,我灌点风进去。」
诚王听后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估计内心已经把她当做弱智了,不过,他却意外地没有加以阻止,而是极有风度地耐心等待着,直到她扇累了,才将她手中的木板取走丢开,并未说什么嘲笑的话,径自抬脚进入了地窖。
苏然一手提着裙裾,一手用帕子捂住口鼻,紧紧地跟着他。刚进入昏暗的地方,眼睛还有些不适应,苏然眯着眼,仔细辨认着眼前的景象。
等到双眼能看清时,面前的一切让她大为震惊!这里不应该被称作地窖,而是地宫!
下面的空间比上面大上了三四倍,密密麻麻排布着上百个地下粮仓,只有尖尖的顶端露出了地面,仓身都埋于地下,每个仓室都有几十人合抱的大小,一眼望去,星罗棋布的粮仓顶蔚为壮观。
「这里存了多少粮食?」苏然一脸惊惶,连呼吸都困难了,她怀疑是不是这里的氧气太稀薄了。
「少说有十万石。」
苏然倒吸一口凉气,如今一亩田的产量不过两三石左右,这个数字太过庞大,导致她不能直观地想象出来,只知道够她吃几辈子了。
「这么多粮食能养活多少人?」
「三万将士半年的口粮。」
目前诚王治下的兵将约有五万人,其中死忠的亲兵只有一万人,如果胡海真的准备了三万人的粮饷,一旦突然发起进攻,而凌州城的供应又跟不上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幸好,提前挫败了他们的阴谋,苏然打了个哆嗦,感到一阵后怕。
既然已经找到了粮仓,剩下的事情也轮不到她操心了,她被地下沉闷的空气熏的有些透不过气来,眼看诚王打开了仓门仔细检查着粮食的状况,她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便轻轻朝楼梯口走去,打算先出去透透气。
可是,刚踏上第一层台阶,一道黑影掠过地窖口,随后「哐当」一声,地窖的盖子被重重关上,窖内顿时陷入一片暗黑之中!
微弱的光线突然被遮挡,黑暗袭来,不安也随之笼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然回不过神来。
身旁突然掀起一阵急促的气流涌动,抓在手中的烛火瞬间熄灭。
诚王飞奔而上,一拳重重砸在了顶盖上,木盖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出现了一丝裂缝,诚王再接再厉,连续出击,重重砸了三拳,细碎的木屑洒落,从缝隙中隐约可见盖子上方还压着重物,诚王反复尝试了多次,也未能将窖盖打开,最终只好放弃。
他们被困住了!意识到正在面临的困境,苏然木木地坐在了楼梯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之中,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这里的氧气密度本来就比较低,现在又成了密闭空间,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此刻,她有些理解地震中被埋在废墟下的人的心情了。
诚王在苏然的身边坐下,胳膊搭在膝盖上,看着苏然萎靡不振的神情,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她道:「这枚‘钟馗除祟’得高僧开过光,每次征战前我都随身携带,你留着吧,此次也定能遇难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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