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彩柔声道“皇上可是把绿玉赐给了宁嫔,不想竟成了宓妃的夺命符。”
“宁嫔!”萧玦乍闻白媚儿此言皱眉想了想,顿感头疼欲裂,自心口泛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脸色铁青,厉声喝道“果真是你?”
☆、浮出水面(下)
宁嫔嘴角满是苦涩,眼睛泛酸,泪眼婆娑之中跪在地上看着映入眼帘的一角龙袍,金丝绣线,祥云龙纹。
这个她高高仰慕的男子,这个她陪伴了他八年的男人,这个万民朝拜的君王,这个属于后宫所有女人的夫君,她敬他,爱他,怕他,她本想步步为营谨小慎微,不求一心,但求用心,安安静静陪着他走完这一生,远远望着也好,可惜终究是不能了。
咬紧牙关压抑住奔腾欲出的所有情绪,清清淡淡道“是。”
“是?”萧玦重复了一遍,冷冷一笑,拂袖之间桌案上的茶盏摔碎在地,滚烫的热茶水泼在了她的手背之上瞬间通红肿胀,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让心口锥心刺骨的痛意好受了一些,她微低着头,碎玉般的白瓷片划破她白玉凝脂的脸颊,楚楚可怜。
“皇上息怒,臣妾瞧着宁嫔是有难言之隐,姑且听一听整个案件的缘由。”
宁嫔不可置信看着白媚儿,她又作何算计?她认了,她都认了,还不够吗?她不听她回禀的因由,她让她亲眼看着丽嫔受尽酷刑几乎被折磨成了疯子,如今竟要问了吗?
葛莞笑着看了一眼扶黎,她会意躬身朝上首一礼,方朝着宁嫔道“宁嫔娘娘不必着急,待奴婢细细梳理一下其中关节,是非对错自有皇上,贵妃娘娘裁决。”
白媚儿颔首点了点头,不咸不淡道“绿玉牡丹此为其一,如此看来确系出自风荷苑,这并不能证明是宁嫔所为,有可能是有人偷梁换柱也未可知。”
白媚儿最后一句话状似无意实则有意略微提高了音量,扶黎眉梢微扬自那人身上一扫而过,果然是从容不变。
扶黎这才继续道“案发当晚本应打入冷宫的丽嫔娘娘深夜前往缻铃轩自称向宓妃娘娘质问白色舞衣之事,子时方离开,宫禁森严,即便是深夜若想悄无声息自冷宫行至缻铃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知丽嫔娘娘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丽嫔就像断线的木偶,自黄花梨圈椅上哆哆嗦嗦蜷缩在地上,含糊不清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扶黎本就不欲多问也没有继这个问题过分深究,挑起了诸多疑问岔开了话题“子时,宓妃娘娘去了紫微殿,折回途中宓妃娘娘并未回缻铃轩而是去了晶玉斋,玲儿,对吗?”
玲儿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扶黎,她自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打开帕子里面包裹着一支青鸟点翠簪,拙朴典雅,一颗画龙点睛的黑曜石,整只青鸟宛若活了一般,在场诸人皆不陌生,在御园赏牡丹之时宓妃簪的便是这支青鸟传心事。
玲儿慌乱之色溢于言表,但更多的是无言的惊恐,仿佛避讳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你曾说宓妃娘娘当晚簪的就是这支青鸟传心事,她既从未去过晶玉斋,为何这支簪子会遗落在晶玉斋的芙蓉花树旁?还是说是鬼魅作祟?”
扶黎最后一句话刻意放慢了语速说的意味深长,玲儿在听到鬼魅一词时紧咬下唇,满目惊恐,整个人痴颠一般结结巴巴道“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来索魂了,皇上,贵妃娘娘,主子确实…确实去了晶玉斋寻淑妃娘娘。
当时芙蓉树下立着一位身披越缎绣锦披风的女子,娘娘…娘娘并未让我近前,只让奴婢出去候着,可…可…娘娘出来便如疯了一般,奴婢大着胆子朝晶玉斋的方向瞄了几眼…”
她越说越怕浑身开始颤抖,声音略带哭腔“那女子乌发垂至腰际,白色宫衣…大红金丝海棠绣满裙裾袖口…贤妃娘娘…是贤妃娘娘…主子回到缻铃轩便开始神志不清,只是说一些疯癫之语…折腾了三刻钟仿佛累了,神志也恢复了,便歇了。”
“一派胡言,实乃鬼语乱神之语,贤妃故去多年,索命?”萧玦脸色铁青,冷笑道。
“淑妃妹妹既然去了晶玉斋,是否也瞧到了贤妃的鬼魂?”白媚儿凝视着林清薇,如愿看到了她身子微微一颤。
林清薇慢慢转头看着她,声音嘶哑难听,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那淑妃妹妹可曾遇到了宓妃?”
她这次没有回答,嘴角动了动,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扶黎惋惜之色转瞬便过,看了一眼林清薇偷瞥了一眼端坐上首的萧玦,恭恭敬敬的说道“淑妃娘娘那晚应是从未去过晶玉斋吧?”
“你有何证据?今儿已为我家主子佐证,你莫要信口胡言。”碧纹按捺不住,一旦晶玉斋事情败露,私自出宫怕是也要瞒不住了。
“今儿,那晚你当真看清确实是淑妃娘娘?”白媚儿骤然提高音量问道。
“奴婢…奴婢只看到了一角越缎绣锦,因着越缎绣锦丝线特殊,月光之下流光溢彩,是以奴婢十分肯定就是越缎绣锦,大抵是淑妃…”今儿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一句话含糊其词没有了半丝声音。
“内务府所载,越州所供越缎绣锦共十匹,凤栖宫三匹,宸华殿三匹,紫微殿一匹,庆华宫一匹,缻铃轩半匹,风荷苑半匹,玉漏轩半匹,存梅堂半匹,嫔位以上如此分配,此十匹花色各不相同。”葛芜恰合事宜的捧着雕花木盘呈上一件越缎绣锦的披风,原本详尽的把越缎绣锦的分配说的分毫不差。
木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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