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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花瓣落,飘到另一碗满酒的碗中,悠然自得转着游着,无声息的染上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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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同浊世,富却不贵,恶病缠身,命中有劫,膝下无子,劳苦半生,凄悲一生。奇矣——”衣衫褴楼的白发翁自顾自重复着这段话,终消失于路的转角。这是蒋川幼时逃学所经历。如今是懂了,不是‘命中有劫’,是‘命中有结’。如今爬到现在,全都经历的差不多了。这就是他残生的总结。
年老的人拿起凉透的半杯茶一饮而尽,暖了身子。不觉痴笑,颇有自嘲的意味。
‘醉茗楼’三个字不知第几次刷漆,这却早已在他心里褪了颜色。回望,费好大劲才能从中挑出一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老面孔。如今正值京师大雪,天太亮,白中混灰。说不出的忧郁。蒋曦煜走进景里,疏狂冷风卷着雪粒。萧瑟、凄凉。
他逆风而行,任帽子被吹掉,任银丝夹着些许黑发尽被吹乱。只得无力忍受。黯淡,狼狈。脚印没留多久,又被填平。
这十年,空虚、迷茫、颓废、抑郁。蒋曦煜依旧从商,却因有意推脱而不及先前红火。他,常于茶楼听言,梅树下独人琢磨残局,夜近奏笛伴风吹雨打的淋漓,写信而不知寄于何处而存满几个箱箧,手冷点蜡取暖已成习惯……实在寂寞疯了,就跑去偏房,与器物闲聊、自问自答。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无情不似多情苦,浮生谁能一笑过。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纵使有千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晚来天欲雪,对影成三人。为谁醉倒为谁醒?今夕何夕,吾君可好?思君君不知。
他恨?他怨?
恨源自爱,是爱的劣质变种;怨源自不甘,是爱的绝望沉沦。
他恨,他怨……
☆、第七章:葬梅
回忆昔日,南方洪水于种季泛滥成灾,因治理洪灾国库匮乏,南部民不聊生。适逢南蛮入侵西南部,我兵不抵,接连失城池。
疑三年前南蛮始复兴,根基不稳,我国尚且有大部分机率获胜,怎会接连败退?到底原因还是因南方粮草不足,国库空虚,一来二去,大批军队以全军覆没为结果上报于国君。君向官借,皆推辞。更有甚者上书:以和亲或主动退让求和。帝怒。
适逢蒋曦煜被生意上有矛盾的仇家联合掀了老本,因前些年非法走私军火于南蛮而引起国君注意。得知消息,他知道自己逃不过,更无谓牵挂,于是便主动去自首,虽还是在半路被拦下,结果反正是同样的。
牢房里昏暗,腐臭,稀薄的空气混着特有的味道压抑的人喘不上起来。被押着一路走,但见捆在柱上的人耷拉着脑袋无病□□;角落缩着的身影,木纳转过头,也看不清五官。狱卒只将木门拉开,把蒋曦煜推进去,锁上,便骂咧远去了。好在这间牢房除了飞虫蜘蛛,仅余他一个。蒋曦煜扒拉一堆稻草到犄角旮旯,靠着墙方才闭目。
等待,是漫长且无聊的。人固有一死。蒋川不求长命,不求百岁,此生至此已无憾。好在莫哑从他照常外出远门,不知归期,乃是甚好。怕就怕在莫摧残回来。说不准,总感觉心头堵闷。
昼夜不分过了良久,照常寤寐,拿碎了的砖块照墙上做标记,昏昏沉沉的过去了大半年,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到底给蒋曦煜安的什么罪名,他也一丝半点都不知晓。不提食不果腹,这咳血的病越发严重,原来如此漫无目的地过也这样累。蒋曦煜没有收到莫摧残传来的消息,说挣扎也不过如此。熬也得不来,久而久之,苦闷和愁怨混着点点期待,将那些yù_wàng冲刷的越发平淡。
那日,饭食好了些,还有半壶酒。半年里见过吃了这顿就被擒走再不回来的人,如今也是轮到自己了。吃吗?吃。等半个时辰过去,两三狱卒来抓着蒋曦煜走了。给他简单换洗后,哪料根本不是去什么邢台,而是推到了监狱门外。回头望着狱卒,压根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脑袋炸开一样乱了锅……
去看昭示,顶头的几个大字‘续c军队全军覆没,x军赶往前线,于此战首次夺回城池’。蒋川慌了,扶着墙稳住身子,往郊外跑去……
他看的是下一条:‘怪盗莫摧残已处予死刑。’
……
半年前的世面,一派是太师,一派是国君。前者手握大全,自是顾不得他;也只有找空有虚名的皇帝,因有希望尚且一试。莫哑从越级上书,得到认可后开始行动。内容简单明了:莫摧残筹够了钱财换人,自己心甘情愿被捕。生死由他。
紧接着这大半年来莫哑从没闲着。一方面入室或盗墓,一方面着力于偷窃贪官污吏走私吞并的罪证,霎时是惊动了不少人,日夜被追杀不说,就是睡觉他也往往是惊坐起。即使有国君派来的人帮忙,也只是处理些杂碎。这还是要看莫哑从自己。
他不知道累,不知道饿,昼夜不停的奔波。就是被人追着从背后砍了一刀,由慕容瀛处理了伤口歇下也辗转难眠,等天暗了下来屋里就没了人影。
纵使有什么苦,也只能嚼碎了咽下去。没办法,这差活太遭人恨。他已经够幸运了,同时也不奢求太多。莫摧残一但下定要做,即使撞了南墙,撞的头破血流他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地牢里的阴暗处还囚着自己的人。他自我劝说:一定要这样,必须要这样,再不抓点紧,沙子就全从掌心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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