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沾上烟味会影响到病人,还特地脱下来,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呢。”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衣背的折线,轻轻对叠了一下,贴心地递回到马秋手里。
“你、你是谁……”
温白凡笑而不答,轻轻抽走了马秋手上未燃尽的香烟,在水泥墙边捻熄了,将烟头放回马秋手里。“我观察您一早上了,瘾真大啊,每隔一个小时都要上来抽烟。”
当然,温白凡发现的远不止如此,比如还有马秋被同侪医生排挤的事实。那些人在休憩的短暂间隙也会旁若无人地说笑,戏称他为“海归小子”,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只是最近压力大。”马秋喃喃解释道。
他的气场实在弱得可以,被陌生人堵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却懦弱得只发抖的小鹌鹑,让人想起了中学校园里被流氓学长围在厕所里欺负的孩子。
就这样一个性格畏缩的家伙,再加上年纪和能力都无法服众,院方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让他担当一个辈分极高、资历深厚的著名脑科专家的脑肿瘤手术的主治医生呢?
“为什么压力大?”温白凡眼睛一眯,“难道是容光医生的死让你觉得愧疚吗?”
马秋退后一步,双唇紧闭,表现出下意识抗拒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却是俨然一副被戳中了心事的样子。
他旋即抬起头来,目光戒备地看了温白凡一眼,佯装镇定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记者吗?那件事警察已经以自杀定案了,你还想调查什么?”
温白凡脸上还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心里却有些郁闷,自己看起来就这么不像镇守一方安宁团结的警察蜀黍吗?
马秋却以为自己猜对了,松了一口气。
“正如已经对外公布的消息,1月4日早上,容光先生病情急转直下被送进icu,我们认为手术刻不容缓,病人的家属也签署了同意书。”说是不愿透露信息,马秋却又喋喋不休地开始叙述案情,不知是为了打发温白凡,还是为了自己说服他自己。“经过抢救,手术成功,但是病人苏醒以后心情很沮丧,甚至有些暴躁。不幸的是,6号晚上,他就在自己的病房里开枪自杀。
马秋的说辞非常官方,也许是他早有准备,也许是院方要求他这么说,但可以感觉到,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变得低落:“事发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容光先生一个人,他趁着护士刚离开的时机,从携带的私人箱子里拿出枪支……”
“病人进行的是脑部手术,而导致他自杀的原因,至少从表面看来,是因为情绪失控。”温白凡提出了质疑,“这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治疗方法出现了什么问题,才导致了容光先生情绪失控?”
“不可能。”马秋语气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我之前在a国的著名医学研究所任职,曾经治疗过相关的临床病例,手术都相当成功,因此沈院长才邀请我到这家医院工作。即使是容光先生的这次事件,单从手术本身而言也是成功的。”
乔可均将人领到一个背风的角落,动作熟稔地从墙角的阴影里拖出一个用咖啡罐自制的简易烟灰缸,“居然还在,有烟吗?”
“没有,不抽烟。”温白凡倚着栏杆,打趣道,“没看出来乔主任居然还有这种嗜好。”
“以前偶尔会上来抽一根,后来就戒掉了。”乔可均拿出纸巾,将一根固定在地上的排水管擦擦干净,坐了下去,“回到熟悉的场景就会莫名被惯性支配。”
温白凡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根棒棒糖,挑出一根,抛到乔可均手里:“过过嘴瘾。”
乔可均接住低头一看,不出所料是巧克力奶味儿。
他嘴角不明显地一抬,动手撕开包装纸,“谢了啊。”
“不客气,就当是这个的回礼。”温白凡拍了拍略沉的背包,“容光的案子已经结了,我以刑警身份介入不太合适,幸好卢医生在安保队有熟人,拿到了当天特别住院部走廊的监控资料备份。”
22楼特别住院部的走廊采用的是夜间传感器的监视摄像头,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案发当天,也就是1月6日晚上11点30分,容光在房间里开枪自杀,枪声惊动了值夜的医生护士,他们从值班室火速奔向出事的房间,护士长顺道查看了伏太太的病房,却意外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也就是说,容光医生的自杀和林莉被发现死亡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温白凡将棒棒糖用舌头抵到腮边,含糊道,“这到底是两者之间真的存在什么样的关联,抑或就是纯粹巧合呢?”
特别住院部在最近两三年才正式投入运作,入住的社会名流必须承担比普通病人高昂十倍的治疗费用,而相应的,院方会遵照当事人的意愿进行治疗,并且绝对保护病人的隐私。
“这保密工作是百密一疏啊,主要是人事培训不到位,混入了这么些个菜鸟医生护士,几句话就把自己交代了。”温白凡用牙齿将糖块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不是那个小护士坚持让我的朋友来调查这个案子,我也不会掺和到这里面来。”
乔可均轻笑一声,“年轻人喜欢用理想的情怀来捍卫自己的职业尊严与想象,如果遇上有心人想要利用这种激情的能量,只要通过不恰当的人事安排,就可以实现对他们进行操控。菜鸟代表着破坏与新生的力量,同时也是可以被随意舍弃的存在。”
圣慈医院的各项设施都配置一流,连餐厅的装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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