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等待拳脚的时候,没感到疼,却听见那卖唱的好听的声音。
他说:“听好了啊,以后拿钱可以,不许抢琴盒,没琴盒你让我怎么卖唱啊。”
“啊?”这一声可不是小鬼发出来的,围观群众听到他这匪夷所思的话,居然很齐地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看他小伙子长得也没缺鼻子少眼啊,怎么缺心眼啊?什么叫拿钱可以不许抢琴盒?还“以后”?
小鬼也被这对他来说算是惊心动魄的话惊得没反应了。
卖唱的好像没看到众人的反应一样,自顾自拾起了琴盒,把琴盒里的钱都收拾了起来,理好折好,连上硬币,一起塞进了孩子脏兮兮的口袋里。
然后自己拎着琴盒,回到一直卖唱的地方,掸了掸地上的灰,一屁股坐下去,抱起吉他,眼看着就要继续唱。
围观那些人被这样的事情弄得莫名奇妙,觉得很没意思,见没什么打戏可以看,便嘘声一片都散了。
只有那个脏小鬼还站在原地,捂着口袋里的一堆零钱,动也不动,看着那个卖唱的。
卖唱的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边唱边对他露齿笑着点点头,这态度,就像面对的是那些听他唱歌的有钱小姐们一样。
一曲唱罢,卖唱的发现那孩子还在看他。
“过来。”他冲他招了招手。
小鬼没动。
卖唱的抓抓头,他对小孩子不是很有办法,只能很没创意地继续招手。
“你过来,我不会打你的。”
小鬼还是不动,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警惕。
“你过来,我再给你点钱。”
小鬼显然犹豫了,但还是一步一挪地挪向了他。
卖唱的笑了,原来光用哄的不行,还得靠利诱。
“你家在哪?”卖唱地问孩子,“爸爸妈妈呢?”
小鬼瞥了他一眼,低头数钱,不说话。
卖唱的刚把自己兜里的钱都掏给他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小丰收了。
“你要是能跟我说话,以后需要钱就可以来找我。”卖唱的说。
这可是个重磅炸弹,抢一两次只是暂时的,要是真像他说的这样,那可是长期受益。小鬼犹豫了。
“不信我?”卖唱的一边说一边掏口袋,脸色一暗,显得相当郁闷,“不信我也没办法,今天带的钱都给你了……”
小鬼看见他那副窘迫的样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卖唱的一看有门,便继续他类似于拐卖儿童的对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小鬼头终于有了点反应:“没名字。”
卖唱的又讨了个没趣。
但是这个卖唱的显然不是一般人,光看他在一起小抢劫犯身上费这么大心思说这么多话还掏钱这些事,也知道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他不但没被那孩子的不识抬举惹恼,反而像是很有意思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小鬼很不舒服地撇开了头。
“我叫扬自舒。”卖唱的蹲下身跟孩子自我介绍道,“给点面子嘛,笑一个?”
小鬼又斜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屑他的亲近。
扬自舒对孩子也不是很有一套,没有办法,跟那孩子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让他没钱的话不要再抢或者偷了,来找自己就行。虽然那孩子从头到尾也没跟他说几个字,但扬自舒就是有一种对方肯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的感觉。
和小鬼艰难地沟通完,扬自舒一抬头发现天色渐暗,似乎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你家在附近吗?快回家吧。”扬自舒对小鬼说着,自己把吉他装进琴盒里,也打算动身回家了。
“喂。”一直不说话的小鬼居然主动开口喊了他,扬自舒一愣,一回头便是灿烂得过分的笑脸。
“怎么了?”扬自舒问。
小鬼显然不是很适应他的这个表情,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子,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扬自舒展开手掌,发现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币。
“嗯?”扬自舒不是很明白地看着孩子。
“快下雨了……”小鬼扭过头去不看他,“……你去买把伞……”
话还没说完,只见他跟兔子一样飞快地就跑远了。
扬自舒看着孩子的背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把那张纸币塞进口袋,转身走向街角停着的一辆车。
刚坐进车里把门关上,车外雨便噼噼啪啪地下了起来。
“运气不错嘛,一点没被淋着啊。少爷。”驾驶座上某人回头冲他说道。
“少你个头啊少爷。”扬自舒也不知从哪摸出份报纸,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你又来劲了是吧,你说你是不是看多了,瞎矫情什么?”
“矫情?谁矫情得过你啊?”那人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了一个下午也积了一肚子的牢骚,一找到机会就说开了,“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你去卖唱?!要是让你爸知道了,看你还矫不矫情!你要是嫌钱多就把钱都给我,也省得老子不能陪老婆看电影只能蹲车里看你矫情!”
“嘁,”事关人家的夫妻幸福,扬自舒这个单身汉气势明显不足了,“这叫作体验生活,你懂个屁。”
“是是是,我屁都不懂。”那人决定不再跟这个闲得慌家伙废话,发动了汽车,向着雨幕中驶去。
“哎,老段。”车开了没一会,后座那扬自舒显然又闲不住了,用手直抓前面驾驶座上那个被他叫作老段的司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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