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的足够火候的粥,里面放了点盐巴和葱花,还有两碟青菜,用热水滚了一遍,放了些酱料,极是清淡:“今晚不能吃太多。”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红衣拿起筷子夹了青菜放进粥里,低下头,将脸埋进碗口里,用勺子把粥一口口扒进嘴里,一句话也不说。琉璃用手背擦着不停掉下来的泪珠,站在那里,无声的抽泣。
苏介坐在床边,始终是含着笑意看着红衣,偶尔抬起手将红衣因为低头而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等到那碗粥下肚,他起身抓住红衣的手:“乖孩子,过来,我们去隔壁,让爹爹好好给你打扮打扮,看看今晚能不能迷倒所有人。”
红衣不语,由着他拉进房间,苏介转身,冷冷的关上房门,将一脸焦急的琉璃隔绝门外。
这间屋,很大,最显眼的莫过于左边那张大床,桃红色的纱帐,影影绰绰,分不清有几层,只是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棉被和枕头,朦胧中,让人更是想一探究竟。
右边是几乎透明的屏风,上面绘制的景色倒是雅致,后面的热气正氤氲着不断上升,苏介推着红衣走过去,脱下他的衣服,让他踏进那个洒满了花瓣和药物的浴桶里。
一刻钟,出来后,浑身肌肤粉嫩嫩的,又水又滑,苏介满意的合不拢嘴,把今天取过来的衣服递给他,xiè_yī是水缎的,在肌肤上不停滑动,似乎随时都会掉落。
外衫,是取最好的丝绸,去到最有名做工最精细的常老板那里裁剪缝制,而上面的绣花和边角的纹饰,又是请了最好的绣娘,用了从外地带过来的丝线绣出来的,一针一线一处边角,都是顶级的功夫和心思,这件衣裳,足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几年的费用。
衣裳穿好后,冶艳的大红色,亮丽却不刺眼,有种低调的高贵和雍容。红衣静静站着,沉静的小脸,微醺的红晕,让苏介都不舍得移开视线,忍不住再多看几眼。
指肚滑过红衣的脸蛋,笑眯眯的说:“我家红衣长的真好看,水做的小人一般。”
坐在梳妆镜前,苏介站在他后面,先是以指代梳,细细顺着他的头发,接着拿过台子上的牛角梳,仔细的梳着,将前面的刘海和细碎的绒毛都梳过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在侧边,高高挽了一个发髻,用碧玉簪子插进去。
“过来,让爹爹看看。”拉起红衣,站远了几步,苏介开心的看着经过他的手焕发出更多美的孩子。
从前到后,转了几个圈,苏介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后,又将红衣按在了座位上,拿起胭脂盒。
红衣终于抬起头,不再任由他摆布,对于这些胭脂味,如果只是淡淡的还好,太过浓重的,总是会不舒服,让他想吐,抓住苏介的手,抬眼:“苏老板,我不能闻胭脂味,会不停打喷嚏的,这样不太好。”
苏介眼睛一眯,随即又笑出来:“没事,少扑点。”
“苏老板,我不是骗你,是真的会难受,何况,我这个样子,我觉得不用扑粉,太过于浓妆的话,客人也不会喜欢的,毕竟他们要的就是年龄小的,如果要涂脂抹粉的,自然会去找哥哥姐姐们。”红衣认真的看着苏介,将道理分析出来。”
“也好。”苏介把盒子放回原处,有点不满意的拧着眉,却在红衣站起身朝他嫣然一笑后,眉头重新舒展开。
“红衣,你果然很适合。”低低细语一声,苏介摸上那张刚才展露出几乎让人忘记呼吸的一笑的脸庞上。
红衣收起笑容,任由苏介动作,只淡淡的,事不关己的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上一点污浊。
“你不要弹琴了,你来跳舞。”苏介说,然后走进红衣,把他的腰带又重新系了一遍,比刚才略微紧了些,更是显得小腰盈盈不可一握,成年男子一条手臂就可轻易圈住:“恩,你就跳那个醉飞花好了。我叫人在后面跟着伴奏,舞步不会不记得吧?”
摇摇头又点点头,红衣说:“记得,不会忘记。”
“那好,再歇会,我叫琉璃过来陪你说会话,等再过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就出去。为了给你修改日子,我今天奔波了一天,从早上就开始重新派帖子,每家每户,但凡是经常来的,或者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和官家,我都送了一份,通知你今晚登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
苏介走出房间去到大厅查看,而琉璃也紧跟着走进来。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琉璃这会不停的说着,拼命想让红衣能转移些注意力,可是红衣依旧只是透过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空洞的视线,不知落在了哪个地方。
急的几乎要团团转,琉璃拉住红衣的小手,恨不得以身代替。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琉璃看向门口,苏介兴奋的走进来,似乎想拍拍红衣的头,却发现已经整理好,只得拍在肩上:“今天,来了很多人,后面都站满了。”
对他来说兴奋无比的事,在红衣听来却是如同重锤,又一下击打在已经惶惑不安的心上。
脑子里纷乱不堪,嗡嗡的说话声,豪放的划拳声,清脆的碰杯声,都在耳边回响,直到苏介摇起他的身子,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大厅的幕帘后面,看着前面那么多的人,红衣握紧拳头,不知所措,小肩膀剧烈抖动着,无助的抬起头,对着早就撇开关系的苏介颤声说:“苏老板,我害怕。”这一声,带着哭诉和压抑的痛苦,低低的,含糊的,从他嘴里说出。
就像小动物离开母亲独自面对野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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