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此说定,青梅先回去收拾点东西,明早天亮,村里人忙农活时她们就走。
打开小屋的门,门外只有阿黄守着,阿黄看向张红哥哥张健房间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张红摸了摸阿黄的下巴,阿黄的脑袋蹭着她,还舔舔她的手,明天它也要和她们一起逃。
青梅走时,夏半偷偷让她给那个疯女人带话,如果能逃出去,一定会救她。青梅起初不明白,待要看见自家屋子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张强的老婆,那个疯女人清醒的时候托了夏半帮忙。那她是真疯还是假疯?还是利用了发病了间歇?如果是装疯……青梅不寒而栗。
天色渐晚,太阳西沉,金星在天空绽放光芒,张红和夏半齐齐站在屋外望向那颗最亮的星。
“对不起。”张红突然说,“你是无辜的,希望你能逃出去。”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梗在夏半心里许久。
张红叹气,“我嫉妒你。”她嫉妒夏半的出生、嫉妒夏半的平顺、嫉妒夏半有程思行。嫉妒像毒,啃啮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指定如此荒唐可笑的计划。
夏半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天边,她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程思行,她已经懒得去想自己失踪那么多天父母会如何,朋友会如何,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回去。
如果真的被困在这个村子里,夏半捏紧了拳头,那就让他们一起死。这几天,她已看好村子里所有的可用之物,最直接的应当是柴房里放着的农药了。她不会装疯卖傻,但是会忍辱负重,找一个最适当的时机,拖大家一起上路。
她恨这吃人的村里。
终究是没有等到天亮,不过才入夜,张红母亲就让张健和张军把张红捆了起来。阿黄护主扑上去撕咬张健,张健的手臂被咬,阿黄却被张健打了几棍子,呜咽着倒在地上。阿黄一直与张红相依为伴,见它奄奄一息,张红拼命挣扎,房间里被撞的一塌糊涂,然而她敌不过张健和张军的力气。
张红母亲提着想逃但是被她抓回来的夏半,打了张红好几个耳光。
“骚蹄子,想跑,真是能耐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小骚婊//子。”
“妈,你抓那尼姑**啥。”张军对夏半的印象不错,见她的大袍子全是灰,脸上又是土又是眼泪,倒是有些不舍得。
“尼姑,不管她是真尼姑还是假尼姑和你姐都是一伙儿的。你不要尼姑,就用她换钱,张强家那口子疯了,他一直不满意,我们就给他这尼姑,让他给钱。等她给张强生了娃还不像你哥媳妇那样乖乖的。”张红母亲绑好了夏半,又给了张红一耳光,“从小就不老实,大了还要弄鬼,亏得有你大嫂。否则真给你们逃了。”
张红和夏半这才想到,她们平时会用上海话或者英语交流,以防隔墙有耳,但今天青梅在,她们就用了三个人都听得懂的普通话,心慌意乱之下,给有心人听了过去。张红母亲和张军对普通话不敏感,未必能完全听明白她们讲什么,但是张健那个被拐卖的打瘸腿的女人确实能够完完全全听懂的,或许她连英文都能听懂。
对了,有天两人在房间里争执,那个女人还来求她喝止一下狗吠。
她们一向对她没有什么防备心,有同情,有怜悯,没有防备,谁会想到这个被打断腿的女人,转身就向曾迫害她的人告密。
张红被关进了屋子里,她妈还说要饿她几天,饿几天就没力气逃了。张健和张军在外头把她的阿黄剥皮开膛等着去村长家炖狗肉,一家杀狗,全村共享。夏半呢,夏半被张红母亲带去张强家里换钱。青梅会不会被连累?也许会,也许不。张红已经想不了那么多,除了痛哭、后悔、自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在谋划之初,她怎么会想到结局是这样的。
☆、day 6-5
夏半被绑了双手双脚关在柴房里,瘦了半圈的脸肿了一块,是被张红母亲打的。从小到大,父母虽有责骂,但还没有挨过耳光,这是从未有过的侮辱,可能更屈辱的还在后头。
要不是上班的时候跑出公司拿东西今日的事情能幸免么?未必。
要不是看见一只狗好玩去逗一逗今日的事情能幸免么?未必。
一个处心积虑的心理有问题的人守株待兔,她又怎么逃得掉。
这次真的要完了。
黑黢黢的柴房不见天日,霉味灰味钻进鼻子里,比起之后将要经历的,这里大概已能算作天堂。
而门外,即是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哪怕已心如死灰,哪怕已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夏半仍觉慌乱无措。
“夏半?”是青梅小心的声音。
“是我。”夏半松了口气。
青梅掩上门后,才打开手电筒,夏半有些不适应这亮光,闭了闭眼。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齐声问道。
青梅放下手电筒,动手解夏半手上的绳子:“他们没来找我,我听到张红妈和张强说了很多,张红被她们抓住,张强会用几千块买下你。他们去村长家吃狗肉了。出了什么事?”
“张红的嫂子,那个被打断腿的贱人,听到我们说话出卖了我们。”
“怎么会?!”青梅没想到居然会是张健的老婆使坏。当初她比任何一个人反抗的都厉害,几次三番要寻死,怎么如今会帮着买她的人害别人。
“奴性。”
“啊!”青梅低呼,她能听到张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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