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也没了和黄小仙慢慢解释的心情。
黄小仙眼中露着不平哼了口气,再次酝酿了片刻,“就是前几天,我一觉睡醒了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睡到了几个省外的地方,然后见到了变成鬼的余老爷!当时我以为余老爷他,他出了什么事早死了,来找我帮他寻个好的坟地——”
“说重点!”郑峪翔果断地打断黄小仙的瞎扯。
黄小仙被郑峪翔陡然的一吼吓得噎了口口水,顺了顺气再才继续,“然后余老爷告诉我说他快不行了,魂差点被打散,他的遗愿还没完成,只能暂时回复到肉身,但是这样会和体内现在的魂魄冲突,最后的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其中一个灰飞烟灭。这是他的原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啊?”
黄小仙不明白的,郑峪翔却很清楚,因为‘余丛一’还活着,所以余老四也算不上死,魂归属不到阴魂,可‘余丛一’体内又有魂魄填补,余老四的魂也算不上生魂,完完全全成了在夹缝中不阴不阳不生不死的存在。但如果余老四的魂回归到‘余丛一’身上,就如同一个瓶子当只有唯一一个塞子时瓶子能够勉强用,可当有两个塞子时,最合适的一个才能真正堵住瓶口不漏水,瓶子自然会选择最合适的一个,而现在最合适的一个余老四自己也说不清会是谁,又或者两不相让,最后两败俱伤。
郑峪翔的眉头都快结在了一起,他从一开始的不安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生长,此刻猛不迭地被毫无保留地揭开,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早已发霉腐烂的内在,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被掩盖了疮口的一场大梦。可是拥有过再失去,他怎么甘心。
好半晌他回过神来,发现指尖夹着一极烟凑在唇上吸了一口才察觉没点,他一手把烟捏成一团随手一扔,然后问黄小仙,“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连叫我来圩镇找你都没把话说完就消失了。”
黄小仙坦言,却不是什么好的答案,郑峪翔已经不能再皱得更紧的眉头轻抖了一下,又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三天前。”黄小仙挠头想了想。
三天前差不多是郑峪翔在楼里见到余老四的那天,那天的余老四他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想想似乎太正常了,正常得就像是他面对是个影子,再‘祥和’的魂身上都多少会沾着阴气的,可是那天余老四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却因为许家默身上的阴气太强忽略了这点。
如果那天余老四已经快撑不住了,都已经跟他说了余丛一三魂不稳的事,为什么不全都告诉他?想到这他不禁一声冷笑,余老四不说的原因再简单不过,那天若余老四说了自己为了不灰飞烟灭要去和他家小余抢肉身,他一定会当场先让余老四灰飞烟灭。
“三天前你是不是也在平江?”郑峪翔思忖着突然开口,黄小仙头还没点完他就倏地转身往外冲。
黄小仙忙追上去,“唉!郑爷,怎么了?”
顾不上搭理黄小仙,郑峪翔一路疾风火速地跑回余家,进门迎头遇上余忠。
“郑爷,您上哪儿去了?老爷刚在找您。”
郑峪翔特意地停下来盯着余忠打量,接着急急地回了一句,“有事。”转身就往余丛一楼下那间地下书房跑去。他恍然之间发觉仿佛身边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谁也不能绝对的信任,无论余老四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在这里的理由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不想让那个人再离他而去一次,如果这次——
他下意识地截断了自己如果不行的想象,埋头钻进成堆的书里,捧着余肃之给他的那本古书一本一本地对照,最后把整个书房都翻了一遍,画了半本笔记,他还是没有找出有效的办法。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山,郑峪翔抱着头把脸埋在桌上,突然一只猫跳上书桌,他恍眼以为是李大爷,结果抬起头就看到余锦荣站在桌前。
余锦荣抱着双手,戏谑地说:“你求我,或许我能帮你。”
郑峪翔盯着他冷声出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最严重的大不了是毁了余家,我一样能帮你。”
余锦荣说得余家毁了也不值一提般,自顾地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书桌上的猫随即跳过去缩在他腿上,仿佛真的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值一提。郑峪翔推正了眼镜,头一回如此认真地打量余锦荣,对余锦荣他的第一印象是敌意,被余锦荣的对他的敌意而带起的无法友好,但总体来说除了那点印象之外谈不上别的,也没别的可以谈,但他却无法忘记余丛一在余锦荣的房门前来回徘徊的样子。
“你恨余家吗?”郑峪翔问。
余锦荣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恨吗?”
“我恨什么?”
“那我恨什么?”
郑峪翔难得地也有无法把话说下去的时候,他端详起余锦荣,过于苍白的脸,垂着眼的对着腿上的猫,眼中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余锦荣的恨,虽然他并不知道余锦荣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他最终放弃了猜测,起身直接把余肃之给的那本古书摊到余锦荣面前说:“以前的余丛一和现在余丛一,你希望留下的是谁?”
余锦荣轻轻地往书上瞥了一眼,立即把视线撤回来惊讶地问:“这书怎么在你这里?”
“你大哥给我的。”郑峪翔如实的回答,余锦荣却因这一句在他淡漠的眼里瞬间浸满了悲伤,脱口说道:“还真是谁都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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