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秘书关上门离开。
这阵子我听到些不同寻常的消息,有关于孟家,传言道一向中立的孟家易姓改名站队江家,当然,这不算是传言了,但江郁明还未真正接手孟家,如此传言只会加强孟家叛逆分子的情绪,增加江郁明上位的难度。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江郁明走到我办公桌前,阴影笼罩住我,我才反应过来:“哦,你来了。”
他微笑着点点头,扭头找了把椅子坐下。
从我的角度看他,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优美的腰线,清瘦却富有力量感,逆光站立,形状优美的下巴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当这双眼睛折射出温柔的水波,饶是尼姑也不免失了三分定力。
“什么事?”我从文件堆底部抽出一本,仿佛刚刚烦躁得要掀翻办公桌的人不是我一样。
“你的伤口不能沾水,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他大大方方的说,“刚好我最近学了点手艺,能做几盘能吃的菜。”
“是么?”我新奇的挑眉看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学会了做菜?
他见我不信他,神态中多了几分焦急,像个孩子一样极力证明自己确实会:“孟女士说做得不错。”
“孟女士是你妈。”我说,“她当然会觉得不错。”
“……”他无措的将手指绞在一起,“我可以试试。”
“……行吧。”我也不为难他,退让一步,“如果不能吃就叫外卖。”
“江总的伤可不能吃外卖。”申叔推门走进办公室,他不含感qíng_sè彩的视线扫过江郁明,最终到了我身上,“江爷请您去老宅吃饭。”
我抬眼瞄过挂钟:“还有两个小时下班,急什么。”
“路过坦途,顺便上来给您说一声。”申叔恭谨的态度挑不出一点毛病,他笔直的站立着,像一棵树,等待我的回答。
“我已经好很多了,劳烦淮安挂念。”我不想逼江郁明那么紧,将事情做绝。
然而申叔却丝毫不退让:“江爷对自家兄弟总是格外关心。”【兄弟】的音节咬字很重,充满了强调语气。
气氛凝滞,办公桌上空仿佛凝结了一朵乌雨云。
我开口,声音略含不耐烦:“这样的话,等一会儿我跟秘书说移下日程,再给淮安去个电话。”
申叔盯了我半晌,这才点头:“也好,接到江总的电话江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我揉揉太阳穴,“我先跟郁明说会儿话。”
申叔从善如流的接道:“还有些事要办,我先走了。”
“嗯,申叔慢走。”我松了口气,可算把江淮安的心腹打发走。
“那…那哥要去江宅吗?”听申叔的脚步声远了,江郁明讷讷开口。
“不去。”我避之不及,哪可能再往前靠。
江郁明眼睛亮了亮,仿佛藏了千万颗星星,他迫不及待的身子前倾,伸长脖子:“我可以在明井园住一晚吗?”
我笔下顿了顿,觉得他一步一步试探的样子颇为有趣,像只胆子小如针尖的兔子,我抬头,反问他:“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他瞬间笑开的模样如风刮过白杨张开了叶子。
哈,这小子,我被他倏忽而起的自信逗乐了:“你觉得可以有什么用?”
“……”他被噎得不吭声,眼珠转了半天憋出一句,“哥觉得不可以也行。”
“我觉得不可以。”我跟上他的话语,“你回孟家。”
“……”他在口袋里掏了掏,转而答应,“好吧。”
当真正下班坐在家中客厅里的我还觉得不大真实,江郁明真的裹着蓝色的围裙踏进厨房做饭了。
看上去还挺有条理的样子。
我靠在沙发上,听电视里一板一眼的新闻腔,“哗啦”的炝锅声,家的感觉漫上我的四肢,抚平我疲惫的思绪,感知似乎变得迟钝了许多。
当江郁明把饭菜端上餐桌,我半眯着眼睛快要睡着,他解了围裙洗去手上的油烟,朝我走来。
我能感觉到他蹲下,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我却懒的睁开眼睛。
如果江郁明不是江郁明,那又如何呢?
我甘心宠着一个冒牌货吗?
我不甘心,可是话说回来,如果现在的江郁明不是江郁明,他没脸没皮的扒着我又是为何呢?
“哥。”他放轻的呼吸,在我耳边轻轻呢喃,“哥。”过分的亲昵。
我好像什么都知道,运筹帷幄,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满眼迷茫。
“哥,吃饭了。”他又靠近了一些,嘴唇贴近我的耳廓,他呼出的热气让我有点兴奋。
多久没发泄了?我迷迷糊糊的想。
或许我该找个伴了。
“嗯。”我从鼻腔哼出一声,吓得他快速后退,“嘭”的一声后腰撞到茶;
我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他呲牙咧嘴的扶着腰坐在地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我活该。”他白皙的脸颊透出些微的粉,“缓一会儿就好了,哥你别担心。”
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坐起身:“你做了什么?”
“本来想炒个菜,能力有限,糊了一锅,换成了西红柿鸡蛋面。”他拉着我走到餐桌旁,端给我一碗,“尝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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