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严实,寒风呼呼往里灌,吹得沈淮初脑仁疼。他下意识往里翻了个身,却触碰到一块微热又柔软的东西。
沈淮初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他一条单身了二十八年的狗,床上除了自己怎么还会出现别的微热柔软的东西?他刷的睁眼,看见一张俊俏无比的脸歪在自己脑袋旁,再往下看,他们共同盖着一堆干草。当然,绝大部分干草都被刨到了他身上,而自己的爪子正……搭在这人肚皮上。
哦,他想起来了,他早在几天前就嗝屁了,现在被投放到一本书里,需要完成一个让人十分想要日狗的任务。现如今,任务对象就躺在他身旁,在风雨飘摇的茅草屋里睡得死沉。
他们本在玉屿山上,喝了巫长老发下来的凝脂露后便晕过去,醒来却在这样一个地方。偌大一个剑宗自然不会对还未入门的人做些什么,莫非是第三道考验开始了?
想到这,沈淮初翻身坐起,收好指甲一爪子拍在顾青行脸上,将人叫醒。
“勾红?”顾青行缓缓睁开眼,声音有些低哑,沈淮初这才注意到他脸色白得有些过分。
再往外一瞅,这茅草屋一扇门只剩下半扇,风鬼哭狼嚎似的往里钻,天寒地冻,顾青行极有可能是受寒了。沈淮初一时有些内疚,毕竟方才干草都被他盖了。
顾青行撑着手从地上坐起,他似乎是想咳嗽,却生生给憋了回去。沈淮初边心说这孩子咋这么喜欢受罪呢,边用爪子在他后背拍了拍,帮忙顺气。
道了声谢,顾青行起身往外走去。沈淮初在这破屋子里搜了一圈,叼出一把油纸伞递到顾青行手上。
身为一只灵兽,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第6章 北凛03
天空灰中泛青,大雨滂沱,仿佛在世间拉下无数道厚重的帘,穿过一层,后面的景象依旧是模糊不可辨。这纸伞略小,堪堪将顾青行双肩遮住,斜支出去的剑尾被淋了个透,水珠于其上迸溅开裂,再弹到地上,混入水凼之中。
沈淮初也和那截剑尾一般浑身湿了个透,他有意离远了些,以免身上的水蹭到这风寒病人。
伞下人却顿住脚,偏头看向沈淮初。
大雨茫茫,雪白的灵兽几乎要和惨白的雨融为一体。顾青行眉心微蹙,轻声道,“勾红。”
沈淮初轻手轻脚地踱过去,尽力避免踩到水坑。他抬头看了眼顾青行的脸,这人的病似乎更严重了,苍白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极为不自然,却艳丽得惊人。
不是要考查心性吗?现在把人弄得病怏怏的,算哪门子的试炼?还是说要让人病中求生、险中求活?沈淮初内心嘀咕着,又往四下看了看,发现方才那个茅草屋已经全然看不见了。
顾青行手按上剑柄,带着沈淮初往斜前方走。几步之后,沈淮初终于得见边上起初若隐若现的一排是什么——是一排破败的铺子。
残灯破门,堆叶结网,一路走过去,没有哪个不露出此番萧条之感。
不久后沈淮初看见顾青行抬了抬头,他顺着这人动作望去,看见有个青黑色的小点正从天空此端移向彼端,那似乎是只鸟。
终于见到除他二人之外的活物,沈淮初难免有些激动,他刚朝那鸟迈了一步,后腿就被一双手被抱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是灵兽吧?我听说灵兽的血可以治病,你让我取一点血好不好,我奶奶快死了。”
沈淮初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尥脚往后一踹,却没能挣脱开挂在他腿上的手。
抱着他的是个女孩儿,一身红衣,衣襟上的花纹也是用红线绣的,十指用大红豆蔻点染,像是片片红梅,她指缝极白,手背却极脏,污泥灰痕不知积了多少年,乌发尽散,脸上的妆全花了。
“灵兽……你救救我奶奶……”她颤抖着唇,哭泣道。
这姑娘手劲儿很大,沈淮初又试着拔腿,依旧没有脱离桎梏,他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降顾青行。
顾青行的手仍按在剑上,不过这次的位置移到了剑把,“它是我的灵兽,救不救你,也当先问过我。”
少年声音有些哑,语速缓慢,却不妨碍冷冽的语气。
“你……”红衣姑娘仿佛才发现这儿有个人似的,略略惊讶地抬头,她的手稍微松了松,片刻后又按得更紧,“对不起,雨太大,你又穿着一身浅色袍子,我一时没有看清你站在这儿。”
这么大个人桩子似的立在他旁边,距离不过三寸,要说没看见,瞎子才信。沈淮初没好气地冲天翻了个白眼。
顾青行眼睛眨也不眨:“放手。”
红衣姑娘眼泪刷刷流下,竟将脸颊上久积不去的污垢给冲掉了,露出嫩如婴孩的皮肤,“我真的很需要它,没有它我奶奶就死了,这镇子上人都死光了,没有大夫,它是唯一能救我奶奶命的东西……”
她又用袖子擦了把脸,花掉的妆容都被抹去,姑娘眸光带水,似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她不肯放开沈淮初,干脆连带着灵兽那条后腿一齐扑向顾青行。
沈淮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颠了一下,当即抖开翅膀,飞到半空时后腿一踢,正好踢到红衣姑娘心口。后者被震得匍匐在地,接着便听见一道清亮啸声,寒光微闪,剑刃贴上她的脖颈。
顾青行的举动吓得沈淮初差点从天上掉下来,乖乖,这关是什么,是心性啊!要大度要祥和要感受宁静,方能悟道早日飞升啊!就算人家先装可怜再玩色.诱,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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