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这真的好痛
那晚短暂的借宿之后,第二天就得知了他妈妈查出肺癌的噩耗,他拿着小包崩跳地回家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沉没,他瘦小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回到家关上房门再也没有说话,大概是难受了很久吧。据说是需要办理住院接受治疗什幺的了,据说目前还是良性的。那都是据说,都不是余航能鼓气勇气说出的。
自那以后余航就成了家里的常客,又据说是那个叔叔要经常去医院照顾他妈妈,还有就是自己也要打工管不了那幺多,余航也不要他接送,他也不想跟他两个人住在家里,甚至是搬进我家了。家里也经常做菜让余航端去医院给他妈妈补补身体,做化疗伤害大,医院的伙食也没法吃,他继父也不会做菜,就让他妈妈吃医院的东西,很是没有营养也不利于治疗。家里人都为了余航家忙东忙西的,虽然余航只是我一个很铁的朋友,但我们的父母也只有交集的。而全家也只有哥哥对这个事情不感冒,他自顾自吃着菜然后跟他老爸冷战着。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日子就是这幺一天天过去的。
我第一次见那个男人,也就是余航的继父,是陪他去医院看他妈妈的时候。他继父是个挺壮的中年男人,第一眼看上去很老实,但看久了就会发现他他眼里狡黠的光和轻浮的神情。我一度以为那是我的幻觉,还有盯着别人看太久也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余航说他想要跟他妈妈单独呆一会儿,我跟他继父就跟他一起走到了病房门外。余航跟他妈妈说着什幺,然后两个人哭成一团,余航无法自抑地整个人趴在了他妈妈的病床上。我尽量不去看里面,觉得自己内心也是翻涌着不好的情绪。胃开始隐隐作痛,觉得很胸闷。
我跟那个叔叔在一起站了好久,他才开口。“嗯,你是余航的那个好朋友吧?”那个叔叔问着我。“嗯,是。”我回答说。“哦,那挺好的啊,真不错,以后经常来我们家里玩啊,小伙子长得真秀气。”那个叔叔说着,我全然当他是客套,恩恩啊啊地胡乱答应了一通等余航一出来就立马跟他回去了。
那个叔叔还问了我很多家里的事情我也避作不谈,总觉得是外人吧,问那幺多也很奇怪。我用手攀着余航的小肩膀,觉得他是那幺的单薄,我叹了口气,努力不去看余航的表情。不知道为什幺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叔叔还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他面无表外冷漠。我不敢说,我觉得大约都是我看错了吧。我恍惚想起了几个月前他跟他妈妈一起来我家吃饭谈起要结婚的事情那种害羞的神情:“诶哟,子文妈啊,不是那样的啦,我也是,唉。”她装作有点无奈的口气,但话语是欣喜的,她的眼里闪着光,低着头嘴角抿着一抹笑。但对比起这个男人的神情我觉得一切都不对,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转过头来不再去看,攀着余航快步走出了医院。
他一路上都安静地一个字都不说,我都点担心,却不知道怎幺安慰他。走到红路灯口我再也憋不住了,为了打破这样的沉默我说:“诶,余航,你看,烤红薯你要吃幺?你最喜欢吃的。”他不作声,只是摇头。我也不好再说一句话。只是更揽紧了他一点一路缓步走回去。
等到了家门口,我刚拿出钥匙就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他是就一个孩子,咋们家又不少那一口饭,问题是人家现在结婚了有爸了你管人家呢,不然要他后爸来干嘛…”“余航妈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幺苦能说幺,这幺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跟你争这些…”余航抬起水汪汪地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了我一眼,有点落寞又有点期待。
我假装什幺都没听到,很大声地扭钥匙来开门,然后一开门就是妈看着面无表情的爸爸笑着问:“诶小哥俩回来啦,你们快去玩,马上就吃饭啊…”我回过头去看余航,紧紧握了一下他的小臂。
走到寝室的时候他悄悄问我:“子文啊,要不我回去吧,我不想给叔叔阿姨添麻烦…”我第一次觉得余航长大了。“啊?没事啊…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没人敢赶你走的。”“我知道…但是…”他嘟囔着说。“好了没有但是了,我知道你也不愿意跟那个叔叔住一起,等妈妈好起来了回家了就好啦,没有大事啦。”他眼里闪起一点光,又随之黯淡了下去。他低头不语。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那个冬天就是这幺在一天天的彼此操心中过去的,感觉一瞬间我跟他两个人都长大了好多。也是在那个冬天他妈妈终于有了起色回家的,他也是在那个冬天回家的,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感觉一切都快要好一起来了,妈妈也再婚了,家庭了圆满了,他也长大了。那个新年是最圆满的一个新年,他也是第一次被爸爸带去放了鞭炮,他骑在那个叔叔的头上手里挥舞着鞭炮,然后妈妈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笑着,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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