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锦初转身就打算去打电话,却不料被林殊勉强拉住了。
「别、别去,都、都这么晚了,怎么好……」
他很累、很痛,却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别人,惹人同情。
「林殊哥,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你别管了,你有事他们会更加难过的,你让我去叫他们来。」
「别,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担心。」
他努力放松身体疏解疼痛,可是心脏却开始没有预料的抽疼起来。
难过?他怎么会难过?
他很开心呢。
所以,别去打扰他了……
他实在不想让他更加厌恶自己了,否则,就算离开,也是带着遗憾的吧。
「锦初,别去打扰汪大哥,也别去打扰你哥。抽屉里有药,你帮我倒杯水来好吗?」
说完,他整个人像是脱力一样,眼睛合上了,手放在仍有不适的腹部。
他不需要再说明白了,他知道陆锦初会尊重他的意见,所以,起码此刻,他可以歇歇。毕竟,一个人走那么多路还是会觉得累。
那么,就这么暂时休息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当陆锦初端着水进来时,林殊竟然已经睡着了,面上湿湿的,睡梦中也纠着眉头。
其实,谁也比不上他,心里的苦楚与挣扎,陆锦初不明白林殊是怎样熬过来的,他就一个人默默地疼着坚持下来。谁能说他软弱呢?那些泪水之后,他依然一个人顶着。
可是,哥哥呢?
陆锦初放下手上的东西,不忍打扰好不容易睡着的人,悄声退出了房间。
黑暗中,月亮开始向西挪移,光辉显得有丝暗淡。陆锦初盯着明亮的手机萤幕,按下那早已熟稔在心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延长的音节,陆锦初原本以为要等很久,谁料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锦初,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睡?」不是意料中混沌的声音,反而有一种清冽。
「哥,你还没睡?」
「这么晚打来总不是想知道我睡了没吧?」陆锦随答非所问,现在的他正埋首伏案地工作着,「锦初,哥希望我和他的事不要把你扯进来,你懂吗?」
陆锦随在电话这头乏力躺倒在皮椅上,肩膀的酸痛久积成疾,可是这些并不是他在意的,他的人生已经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了,飞到哪儿还不是一样。
可是,这个弟弟不一样,他还能追求,所以即使不能给他最好的,他也会努力地经营这家公司然后让他接手。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陆锦随疲累地阖上眼睑。
「可是,哥,你有没有想过看着你们两个这样我又会怎么想?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天大的阻碍就过不去呢?即使你还放不下金琉姐姐,可是,你现在已经成家了啊!你难道就看不见他的痛苦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也爱着他吗?!」
陆锦随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身体都僵硬住了,心里空了之后,一缕一缕的过往便缠了上来。
他蓦地睁开深邃的眼睛,里面的幽蓝再次出现,像三年前没有预期到的感情。
那个他动情时落在那人唇上的蜻蜓点水的吻、那人的伪装和固执、那人眼里的隐忍和炽烈的情感,这些被他封存在记忆中,再也不愿打开的东西,却原来已经密密地缠住了自己,让自己每一天都束手束脚地活着。
如今陆锦初说破了,他反倒没有预期中的激动。
是的,陆锦随自以为是地以这种方式去平衡心中复杂的感情,他对金琉的愧疚追悔、他对林殊暗暗生出的不该有的情愫、他对自己的痛恨和无法自制的无力感,这些,竟然就成了他可以伤害他的理由。
自己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是因为这些吗?因为越在乎,所以越忽视不了,越无法原谅。
听到对方久久没有回应,陆锦初原本激动的情绪反而开始平静下来,他难得恳求道:「哥,来看看他吧。好歹也是他的生日,虽然你迟到了,但还是来看看吧。他刚刚吐得很厉害,现在……他不让我找子牧哥,他也不要我叫你。可是,哥哥,你知道他需要你。」
心里转瞬即逝的疼痛,陆锦随却只是默然不语。
陆锦初还未等到答复,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他放下手机,到林殊的房里转了一下,确认他情况还算稳定之后,就回房睡觉。
无为有处有还无,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看那两人的造化。
陆锦随最终还是赶了回去。
走进那个单调萧索的房间,身上的寒气被驱走了大半,那张黑白大床上躺着的人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睡容倒还算安然。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脱下厚重的外套,轻声坐到了床侧。
被子已经是选最轻的了,保暖性能却很好,他细细地打量这个相互纠缠那么久的人,转而便看到了林殊腹部的隆起,心里有些异样地掉转了视线。
陆锦随的胃一直有些疼,进了屋子之后就更是嚣张起来。跟徐思如的晚餐是在两人的各怀心思中结束的,他的心情在看到林殊的时候就,已经产生微妙的变化。
陆锦随摸出床头柜里的药粒,这才看到上面摆着的已经凉了的水和药,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心下有一丝了然。
他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途经陆锦初的房间时忍不住开门进去,站在床侧像每一个兄长一样用柔和的眼光望着睡梦中的弟弟。看他睡得正好,黑暗中欣慰一笑,便出去了。
陆锦随原以为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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