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名在镜子前找了一圈。新买的梳子又遭到许莓洲荼毒,闪闪地贴满了水钻。
“你这个爱贴水钻的毛病,”常名捉着许莓洲薄薄的发丝,梳得端端正正,“最好永远也别改。待会儿发下课本,你把每一页都贴满,怎么样?”
“我倒是想。”许莓洲顺从地露出脖颈。常名用梳子齿在那儿拨了一下,挠痒痒似的,然后她把梳子别在许莓洲发间:“您发话吧许大人,要一个马尾,还是两个?”
“一个,一个,”许莓洲笑笑,“双马尾是稀有造型,你喜欢晚上梳给你看。”
“我喜欢你什么也不梳。”常名给她扎好发绳,上面缀着森林色的水钻。
“那,我喜欢你直接剃个光秃秃。”许莓洲让发辫留在常名手心,左右甩甩。
常名扳过许莓洲的脸:“就仗着我喜欢你。”
“知道你喜欢我没皮没脸。”许莓洲吐吐舌尖,和常名交换了一个吻,“走,陪许大人上学。”
排在实验中学的新生报到队伍中,许莓洲集中精力求神拜佛,祈求让常名和她分在同一个班。但看起来今天神佛都没上岗,或者像老爸一样被天空民谣乐队劫持了耳朵。许莓洲一步三回头地和常名拉开距离。她们的教室分别设在两幢教学楼,好在中间有一道长廊联结,课余的时候师生可以利用长廊上的小型休息室讨论问题。许莓洲觉得她和常名两个在学校包间教室讨论情感问题实在招摇,不如晚上回家再讨论到午夜三更。
和常名暂时分别让她不太痛快。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全市的好苗苗怪苗苗都考了进来,许莓洲不觉得她能在这儿交到什么真心朋友。她顺着门牌找到了自己的教室,靠窗有个男生正埋头写字,背影看起来很熟悉。
“正……梦里寻欢!”许莓洲刻意压住了声音,像对暗号一样喊了张正。
张正猛地坐直,循着她的声音看了过来:“许莓洲?”
许莓洲可算来了点兴致。她进了教室,对着她常坐的张正斜前方和隔了过道旁边一组的两个座位选了一会儿,最后索性换了个思路,径直走过去坐到张正后面。
“寻欢大哥,久仰久仰,幸会幸会。”许莓洲能想到张正考进实验,但同班同学可算是极大的缘分,她和常名都没轮到这么好的待遇。
“网名私底下叫叫就好,记得替我保密啊?”张正一脸冷峻,看来是要在新班级打造新形象。
“没问题正哥,那这回你还打算做班长不?”
“不做了,低调,低调。”
“新文还填不填啦?”
“我也愁呢,开学应该挺忙,争取不断更吧……”
“之前的那本,帮我再签一本给老梅好不好?还是你希望我继续对她保密?我一个暑假都没告诉她、”
“梅子?”张正听到旧人也是一愣,“她回来了?”
“回了,上一中了,分差一点没到实验线。我和她约好了至少每个月见一面。”
“你和那谁,还好吧?”张正应该是看出来她和常名的关系转折,但直到毕业也从来没有问过。
“挺好的。”许莓洲决定这件事上只要张正不细问,她不展开说,“我想了想,如果告诉老梅,她最喜欢的寻欢大人就是正哥,老梅会对你辛苦维持的女生形象产生幻灭。所以我就没告诉她。”
“多谢许大人,我的把柄可是牢牢攥在了你手上。”张正肃穆地凝视空气中的一个定点,“但愿能把这个人妖形象永远维护下去。”
“你怎么偏偏要扮成女的,”许莓洲说,“而且看你写东西,不像是要勾搭小姑娘。”
张正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说我是女的,同时又喜欢男的,你怎么想。”
“觉得你变态?哈,连常名现在都不这么说了,这是不动脑子的回答。”许莓洲考虑了一会儿,教室里陆续进了更多同学,“正哥,即使在实验这种地方,不动脑子的家伙也不会少。刚才你和我说的事儿,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嗯,”张正在她前面坐好,“这我都想过。谢了许大人。”
“客气啥。”许莓洲看着一个班主任模样的人从门外走上讲台,底下同学声音转小。她拿出本子,想了想,写了两行字,给张正塞了过去:
“‘像梦里寻欢这种宅心仁厚的小妮子,翻遍整个实验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张正没过一会儿也回了一条。许莓洲像之前替梅子望传小条那样,从桌子靠窗的侧边小心翼翼地接过,上面:“‘别怕,会有汉子替你好好**丨她。’”
“没脸没皮,”许莓洲乐了,“我敬那人是条汉子。”
第一天没什么事,介绍完高中的很快就解散了,住校同学熟悉宿舍,许莓洲这样的直接回家。她和常名约好了,为掩人耳目,放学不一起走,在校假装不认识,偶尔遇见了,晃一下校徽上的水钻当作接头暗号,非常规范,相当刺激。
出了电梯,许莓洲把钥匙串翻出来,还没找到对的那一把,家门就为她敞开。常名系了条围裙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等着她。
许莓洲连忙进去,把门带上。从门开那一刻起,她眼睛就没离开过常名。她咽了咽口水:“常名你这是,真空围裙?”
常名走过来,抱着吻她。许莓洲跳了跳脚:“哎,一身汗!你让我先冲个凉。”
常名说:“一起冲吧。”
一起一起一起吧,这几个字在许莓洲脑子里颠来倒去,彻底烧化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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